黑风也这么觉得，但是吧……
“小公子先上马车吧，你们趴窗户边上看着就行。”
庆王爷：“……”你这个侍卫胆子有亿点大！
不劝小主子先走就算了，还教他怎么围观，你是从小吃熊胆长大的吧！
沈知南重重地点头：“行！我们听黑风叔叔的！”
庆王爷继续无语：“……”真是一个敢安排，一个敢实操。
安置好两个小家伙，黑风抽出佩剑就朝里面走去，没等他迈几步远，就见里面缓慢地走出一个身影。
绝望的男人背着光，双手抱着一个女人，他双眼流着血泪，周身都冒出寒气，像是从冰冷的地狱爬出来一样。
怀里的女人身上一直缓慢地往下滴着水，地上流着一滴又一滴发黑的毒水，触目惊心。
周围的侍卫纷纷后退，谁见了这场面心里都发慌。
“嗵——”
男人身上的力量终于耗尽，湿漉漉的膝盖狠狠砸在地上。他的身体倒在一旁，女人也从他怀里滑落，两人倒在地上、倒在了一起。
雷允嘴角咕噜咕噜地吐出血水，双眼呆滞有血丝，眼珠却不再动了。
雷栀和沈知南双双屏住了呼吸。
周围的侍卫们全都大气不敢出，直到黑风走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
“怎么样？”庆王爷着急地问道。
黑风转过身朝马车的小主子望去，在沈知南诧异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雷栀呆坐在马车上，心里思绪乱飞。
痛苦的、伤心的、解气的、解脱的、心疼的，多重情绪揉杂，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雷允死了。
他死了。
死在那个女人救不活的这天。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他都不打算管她了吗？
雷栀踉跄地跑下马车。
沈知南着急地追她：“雷栀！雷栀！”
雷栀跌坐在雷允面前，扒开那女人的身体，揪着雷允的衣服领子，痛苦又怨恨地喊着：“你就这样死了吗？你就这样死了吗？你不是我的父亲吗？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你从来就没有管过我，到死了都记不得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养我呢？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当初就让我跟母亲一起死去不好吗！”
“雷允，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更不是个好杀手，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呜呜呜混蛋……”
第391章 沈相的婚后地位
沈相夫妇赶来的时候，雷栀已经哭的声音沙哑，沈知南蹲在旁边一直劝慰，但能劝的有限，最后也没说话了。
季绾绾走到她旁边，一手拍在小姑娘的背上，轻声安抚道：“这样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雷允抱着一个无望的执念坚持了那么久，很累了。”
雷栀轻声啜泣，没有回应她。
“你知道吗？人死以后其实会变成星星的。”
雷栀抬头，泪眼朦胧，却还是有些祈求，希望她说得是真的。
季绾绾道：“天上有很多星星，繁星点点，他或许不是最亮的那颗，但在你眼里却是最显眼的，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对不对？”
雷栀轻颤着嘴唇，带着泣音道：“他一个想害我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根本不稀罕找他。”
小姑娘的声音难得的弱，明明说的是狠话，却令人听出了悲痛的感情。
季绾绾轻声道：“走吧，以后你还有我们，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好好对你的。”
地上的两具尸体被好好收殓。
季绾绾让人给他们安排了合葬。
雷允生前就与那女子情投意合，若不是中间出了意外，那两人应该也能拥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合葬的墓碑上。
因为不知道女子的姓名，季绾绾让人写上了雷允之妻，也算圆了雷允的心意。
“雷栀，我们给你请衡国最好的太医来，让他看看你的眼睛。若是能清除毒素，以后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雷栀点点头：“谢谢沈夫人。”
衡国驿站。
衡国最好的太医是位白发老者，他恭敬地朝季绾绾行过礼后，便去看向雷栀，入眼一双妖艳的眸子却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脸上，诧异到他了。
“她这眼睛……”
季绾绾道：“是有人用她的身体炼毒留下的后遗症，有劳太医看看能不能去除掉。”
季绾绾贴心地没有提是谁，伤害她的人是自己父亲，任谁听见都会很惊诧，而这种惊诧会让小姑娘很难堪。
太医了然道：“怪不得我在她身上看见了残留的毒素，这个容易，我开几副药就好了。以这症状来看在母体里就有了，要不是先前已经有人解过毒，只怕现在的毒素会比原本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