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怀稷说了一句，似是给她解释，又似是在安慰自己，“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那人除去身份，也只是个普通人，会生病，会死亡。
季绾绾试探着问道：“母亲那边我找时间去跟她说一声吧？”
沈母因为被皇上强困在京城，出不去便索性日日在自己的院子里，哪也不去。
于她来说，或许几个月后就是解脱了。
“嗯。”
正月里过去，晏清书院的筹备也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在季绾绾豪气的财气支持下，建筑队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给盖出了一个书院，创造了大晋史上最快的工程。
开张当天，季绾绾本想约个小姐妹来看热闹，结果发现她的两个嫂子裴蕴和贺莹、连着南七，全都怀孕了！
一时之间，她竟然连一个姐妹都约不到！
不仅如此，由于她们怀孕的时间也相似，导致季绾绾未来一年内，可能都没有朋友！
正在绝望之中，两个内卷的小家伙主动请缨，要跟着她来看热闹。
季绾绾这才没有可怜兮兮地一个人过来。
“你俩这样跑过来，有跟司空大人说吗？”
沈知南点点头道：“娘亲忘了，司空大人今日休沐，我们两个人都是自己在家看书。”
九皇子也道：“就一个上午的时候还好，我跟哥哥刚好还能放松放松。”当然，吃完午饭就去补功课的事情，他是不会主动说的。
现在的九皇子双商都在，他知道季绾绾在担心的是什么。
不过季绾绾新开的书院他确实很好奇，司空大人授课时曾提过几句，说京城的学子们近期暴增，都是因为购书成本的降低。
而这一切，都是季绾绾带来的。
九皇子悄悄打量着她，想知道她的脑子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开张了开张了！”
季绾绾的注意力全在下面，她招呼着两个小朋友也跟着爬到椅子上来。
她因为身份的变化，不适合出现在明面上，所以就在书院对面定了个位置，打开窗户刚好可以将下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两个孩子也挤在一起，一人扒着一个窗户边往下看。
九皇子喃喃道：“晏清书院。”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季绾绾笑着解释道：“这名字是南南他爹取的，取自海晏河清。”
还真是……
海晏河清，四海升平，这是沈相的愿望。
九皇子看着楼下来报名的学子，有衣着华贵的还有衣服破旧但却干干净净的，手里拿着书本、背上背着书筐，全是来办入学的。
九皇子不理解：“那几个书生看起来很是清贫，他们读得起书吗？”
他记得书院的束脩都是很贵的，晏清书馆的规模又这么大，不可能只收很低的银子。
第277章 皇家养了很多牛
“读得起哦！”沈知南笑眯眯地回道，声音特别骄傲！
他补充道：“只要成绩好，就可以免束脩入学，这是我娘亲想出来的办法！”
“啊？”九皇子大开了眼界，他扒着窗户边果然见下面的学子们，手里拿着什么本子递给门口夫子后就进去了。
沈知南在旁边解释道：“这是确认身份的，你看那个穿深蓝衣服、手里拿两本书的人，他应该是个案首。案首进来读书非但不用连束脩，书院还给他发银子。”
“案首？他不应该去翰林书院吗？”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考出这么好的成绩，肯定要去最好的书院。
沈知南见他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模样，摇着头叹息道：“没银子啊，翰林书院一年三十两的束脩，普通人根本读不起的。”
“那为什么翰林书院不给他们发银子？”
季绾绾在身后听两个小家伙说的有来有往，都不好去插嘴，但听到这个问题没忍住笑出了声。
俩孩子齐齐回头，眼里也是不解。
季绾绾笑道：“翰林书院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们也要有营收，虽然优秀的学子资源不多，但是吧，谁不想要又有能力又有钱的学子呢？”
九皇子说：“你就不想要啊。”
不然也不会把束脩定那么低，甚至还免束脩、想办法给学子们发银子。
季绾绾道：“也不是每个人活着就为了赚钱，总会有人想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颇有深意地看着他道：“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这才只是一个书院而已，帮不了太多学子。如果……将来朝廷也能出钱出力，那这场教育改革才能推进的更快，天下学子才能有更多读书的机会。”
现代的教育变革也是国家全力支持，最后才做到的全国普及，而九皇子作为未来的小皇帝，要是能听进心里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