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将一叠钞票放进服务生口袋里,温柔道:“有劳你了。”
“喻小姐您太客气了!”
服务生帮喻唯一撑了伞,送她离开茶馆。
走进寒风里,女孩拢了拢外套。
她身子单薄。
隐没进风雪夜幕中,渐渐变成路灯底下的一个渺小圆点。
好友这时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的声音就砸了过来:“唯一你见到盛少了吗?你没事吧?”
“没事。”
“吓死我了!”透过电话线,都能听到对方长舒一口气。
盛世在榕城圈子里的名声很差,传闻说他脾气暴躁,手段狠厉,对人对事从来只杀错不放过。他父亲给他选联姻对象,女方都不敢嫁,怕嫁过去就横死了。
得知喻唯一要找他结婚,林夏吓疯了。
远在大洋彼岸,差点直接跳进太平洋游回来。
“唯一,我知道你想摆脱你舅舅一家,但是这个方法实在太危险!还是别去招惹盛世,他不是个好人……”
越危险,越安全。
作为榕城五大家族首位的盛家,盛世是如今盛家的当家人,掌握经济命脉。
站在巨人肩膀上,做事必定是事半功倍。
第2章 领证成为夫妻
入夜。
孙家宅院。
喻唯一在玄关换了拖鞋,脱了大衣。没有厚重棉服包裹的她,更显得单薄孱弱,仿佛门外的风轻轻一吹,就能把她吹倒。
她往前走。
离得远就听见客厅方向传来的嬉笑声。
喻唯一走到客厅入口,厅内的两人瞥见她的身影,笑容即刻消失了。迎上妇人鄙夷的目光,喻唯一习以为常,她礼貌轻声问候了一句:“舅妈。”
李芳莲没理她。
旁侧的孙夜雪敷着面膜,一面享受美甲师的服务,一面打量门口的喻唯一:“在心理医师会所实习有这么忙嘛?九点多才到家。”
“某些人不会是打着实习工作的幌子,跟工作单位上的同事暗通曲款吧?”她转过身拉了拉李芳莲的衣服,“妈,她以前抢我男朋友,就说明她生性放荡。您要好好管教她,不然以后肯定丢我们孙家的脸!”
李芳莲扫了眼门口身影单薄的喻唯一。
一个病秧子。
要死不死的东西,也配跟她金枝玉叶的女儿争?
李芳莲摸了摸孙夜雪的脸,心疼地安慰着:“还有几个月她就大学毕业了,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把她嫁出去。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惹你心烦。”
孙夜雪气顺了。
她听孙平堂说过,定亲的男人是个残疾人,据说有暴力倾向。喻唯一这病秧子,嫁过去不出半月肯定死了。
再次看向喻唯一,孙夜雪挑眉叫嚣:“滚你自己房间去,看见你就恶心!”
喻唯一沉默离开。
女人气若游丝,步伐沉重缓慢,看背影都很虚弱。
这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就是逆来顺受、毫无反手余地的草包。
-
与奢华的主楼相比,喻唯一的住所格外老旧。
是一间阁楼。
以前用来养殖花草的,后来收拾出来扔给她来住。
管家孙嫂开了门,扶着她在床边坐下,随后从抽屉里拿了药过来给她服下。女孩仰着头吞药喝水,侧脸没入光影中,看起来病态孱弱,令人心疼得很。
明明这是她外公留给她母亲的房产。
她却只能住破旧的阁楼。
喻唯一将水杯放在床头,她朝妇人温柔扬唇,“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小姐您也是。”
孙嫂离开阁楼。
带上房门。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喻唯一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屏幕亮了。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跟她预想的一样,盛世助理发来的:“喻小姐,明天上午十点半,请您拿好户口本前来办理结婚证。”
屏幕白色的灯光映照在女人的巴掌脸上,喻唯一盯着这行字看了又看。
女人眸子清澈,眸底的冷意逐层蔓延。
十岁那年,矗立在伦敦市中心的喻氏集团破产,紧接着她的父母遭遇车祸死亡。当时在伦敦创业的孙平堂,火速跟榕城唐,韩,顾三家联合,瓜分了亲姐姐姐夫的财产。
她的生命有期限。
但是,她一定要赶在生命到达终点前,将害死喻氏夫妇的人都拖下地狱。
-
翌日。
冬日飘雪,严寒刺骨。
从民政局出来,喻唯一将那本新鲜出炉的红本子放进包里。
到了街边。
盛世停了一脚,这才偏头看她,“我下午要跟朋友组局,现在送你去御园。”
他高她许多。
嗓音盘旋在她头顶。
迎着冷风,喻唯一昂起脑袋看他。她乖觉点头,“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