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凉迟看着女孩儿恳切盈光的眼神,到底拒绝不下来。
于是,那双被藏藏掖掖的情侣款中的男生拖鞋在储物柜里孤单单地多待了一夜。
——
虽然在孟澄看来,某个方面金属妹和光头哥确实变相助攻了她的爱情,但不受气是她人生的几大准则之首,更何况贺凉迟还挨了一棍子,此仇不报非孟澄。
她跟宋心愿打听一个叫“七七”并且有个光头大哥的人。
范围太广了,但没想到巧的是,金属妹就是宋心愿他们学校的。
宋心愿说这事儿她揽了。
怎么出气的呢,宋心愿领了俩嘴皮子功夫厉害的把金属妹骂了一顿,金属妹果然找光头哥出头,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地点,宋心愿把他们引到了那巷子里,然后借着身形娇巧轻盈的优势爬墙溜到了房顶。
光头哥和小弟们看呆了,这他妈是脚踩了个风火轮吗?
向照和高文博提前等在上面,准备了几打红彤彤的炮仗,在下面几个人还在膜拜宋心愿飞檐走壁的轻功时,点燃引子丢了下去。
高文博扔的那串,刚好挂在了光头哥脖子上,他打篮球命中率都没这么准过。
“这啥玩意儿?”
光头哥疑惑地摸上从天而降的喜庆新围巾,接之没几秒就闻到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巷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到火引子呲尽的最后一刻,一小弟先反应过来,舌头打结道:“哥哥哥……好、好像是鞭炮……”
光头哥:“……”
“草!草!草——啊!!!拿走啊!”
鞭炮被高高抛到空中,又摔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炸开,从房顶俯视,火星到处嘣,弥散开来的浓雾白烟中可见一边尖叫一边四处逃窜的狼狈人影,像热锅里的蚂蚱。
宋心愿这种损事儿干多了,还不忘找人把出口的路给堵了。
光头哥捂着屁股跑两步蹦一下,滑稽极了。
炮放得差不多,孟澄胳膊搭在石栏上,探出颗脑袋往下看,笑容艳艳。
“提前几个月祝各位新年快乐!红红火火呀!”
“……”
之后光头哥也没再来找茬儿,在大街上遇到孟澄夹着尾巴掉头就走,大概率不是被鞭炮炸老实了,而是知道了中心大厦那还真是她家的。
金属妹打那以后也没再来烦过贺凉迟了。
怎么也算解决了半个情敌,孟澄该高兴,结果这波刚平息没几天,另一波事端就又起了。
今天早上孟澄和贺凉迟一起吃早饭,高文博和向照也跟着,这俩人死乞白赖地成功加上了贺凉迟的微信。
向照嘴里塞着油条表忠心:“老贺,你放心!天地为鉴,日月为证,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夫,除了你,我向某人谁也不认!”
高文博擦擦嘴:“我高某人同上!”
贺凉迟:“……”
孟澄捂脸:“……”
好丢撵。
到班上时,人基本齐了,但气氛显然有点不对,安静得诡异,坐着的人一个个都低埋着头跟鹌鹑似的,向照看了一圈寻思老师也没在啊,一头雾水地在位置上坐下。
孟澄没留心眼,把包搁下正要坐,忽然被停在她身后的贺凉迟一把捏住手腕拽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脸色凝肃,孟澄愣了下问:“怎么了?”
贺凉迟没说话,淡而隐藏利芒的眼锋掀起,向前扫去,安静表面下几道偷偷摸摸观察着这边的视线无所遁形,做贼心虚地转了回去。
这场景太熟悉了。
贺凉迟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他们两个的位置被动了手脚。
孟澄慢半拍地打量起自己的座位,注意到椅子的异常,反应过来什么。
高瓷这时候从后门进来,“站着干嘛呢?”
她脚尖勾开自己的椅子,期间碰到旁边孟澄的,安静凝固的教室叮铃桄榔一阵响,孟澄的椅子散了架,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变成了一块儿木板和一堆废铁。
高瓷:“???”
孟澄:“……”
像是有心灵感应,贺凉迟的椅子也没支撑住,倒了。
班里更静了。
没人回头,说明都知道谁干的。
走廊上传来声音,连着旷课一星期有余的霍启正和李远刚在办公室听完训,晃着膀子走了进来,和同伙对了对眼神。
啊。
孟澄可算是想起来了,怪不得她觉得最近班里的空气净化了不少,原来是花臂和黄毛这俩污染源不在。
能是谁呢?
擒贼先擒王。
孟澄拎起被分肢的椅腿和椅面,在全班一道道静悄悄的目光注视下,穿过过道,走到还没回到位子上的花臂和黄毛前。
贺凉迟跟过去。
花臂似乎就在等着她来找自己:“椅子坏了?叫声哥哥,哥哥帮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