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心脏跳动声,“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你有多好。”
孟澄停顿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好像是在叹自己匮乏的词汇量,真所谓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大白话:“你很好,你非常好,至少在我这里,没有人可以替代你。”
话音落地很久,贺凉迟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反应。
孟澄抬头,猝不及防地掉进他深如海渊的目光里。
长久以来,有色目光和言语四面八方地砸过去,化成刺向他的刀刃,化成焊在他身上的铁烙印,抹不去,毁不掉,甚至不容许忽视。
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来历,根本不用旁人多加批判,来不断地提醒他,贺凉迟时刻都不会忘记。
因为他才是最痛恨这件事的人。
痛恨到,他一度觉得在这种关系里出生的自己很恶心。
是灵魂对身体的厌弃和啃噬,是自我摧残和折磨,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孟澄。”
“嗯……”
他低头吻上去。
这次他吻得很凶,很猛,也很生涩。
孟澄在他突然爆发的攻势下后退,他步步紧逼,两个人从小路中间吻到逼仄的墙角。
她感受也承受着贺凉迟的情绪。
复杂又汹涌。
他在过去每一个想结束自己的时刻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有人来救救他。
贺凉迟与她十指缠绵按在墙上,眼珠在暗夜下忽地变得漆黑而亮,笼子里的恶魔被放了出来,镣铐也被他的神明亲手解开。
他哑嗓问:“孟澄,如果跟我在一起是通向地狱的入口,如果万劫不复,你还敢吗?”
“跟阿迟在一起怎么会是地狱呢?”孟澄抵着他的额头笑:“就算是,我孟澄也没有什么不敢的,尤其是在喜欢贺凉迟这件事上。”
贺凉迟眼底深处闪着微微病态的光,把她困在怀里,像施下禁锢的魔咒,灼热呼吸洒在耳畔:“好,那你记住了,跟我下地狱,一辈子也别想逃。”
孟澄说不上来他这会儿哪点变了,但他无论是哪个样子,她都喜欢。
两个人抱着,她有些娇嗔的意味:“说了亲亲的时候要温柔。”
贺凉迟揉揉她的头发,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格外磁哑:“嗯,以后你慢慢教我。”
“这还差不多。”
孟澄就是想让贺凉迟知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想让他感受到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温暖。
她的少年,也可以站在阳光下,让风绕过他指尖,花香沁入鼻尖,然后血液沸腾,身体回温,再不被阴霾笼罩。
—
孟澄的生日礼物要求贺凉迟必须回去之后再拆开。
那是一个梦幻的八音盒。
水晶球的世界里,美好纯洁,男孩儿和女孩儿相互依偎。
扭动旋条,音盒慢慢旋转,水晶球里亮起璀璨的星芒,洁白的雪花腾起飞舞,环绕着这小小世界,一节节音符跳跃,连成温暖舒扬的旋律,是一段孟澄亲手为他演奏的钢琴曲。
《What It Is to Love》
钢琴曲结束后。
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阿迟,生日快乐。”
“祝我们以后,岁岁相伴,岁岁安。”
“阿迟以后,都有我啦。”
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You are my essential love.
贺凉迟蓦地牵唇笑了。
这是那天他教她背essential这个单词时举的例句。
——You are my essential love.
——你是我不可或缺的爱。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必须要有你。
—
尝试用文艺华丽又隆重震撼的词藻去展现后来大半年他们的生活,但发现他们的日常是平淡而温馨的。
孟澄老是会追着贺凉迟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也是在那晚的小吃街上对她一见钟情吗?还是在过程中慢慢沦陷的。
贺凉迟总是淡淡笑笑,沉默不语。
“等你下次考试进步,我就告诉你。”
可到下次她考试真的进步,他还是卖关子说以后再告诉她。
贺凉迟还教会了她骑自行车,骑单车载着她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她揽住他的腰,手爱伸进衣服里到处乱摸的毛病都是给惯的。
他们在晚风中接了很多次吻。
他们徒步登上山顶寺庙祈福请愿。
他们在爱意里沉溺。
第85章 我的口水只为哥哥而流!
孟澄做了和贺凉迟不一样的分科选择。
她努努力还能背些文史类的东西,理化生真的是别想了。
贺凉迟的班主任还是虞弋。
在她的建议和推荐下,贺凉迟参加了全国性统一的数学和物理竞赛,对到时候高校自主招生或是其他都有好处。
其实即使虞弋没有提,他也会主动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