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竟然开了金口,新郎父母双双一愣,急忙迎了上去。
“严老。”
“严老好……”
“严老居然也来了?”
“严老,”新郎父亲赔罪,“抱歉,小辈喝多了,让您看笑话了。”
“笑话没看见,见识倒是长了不少。” 严老行为低调,目光却澄澈精明,他摇摇头,不赞同道,“以片面的看法来评价一个人,实在不是一个长辈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新郎一家的脸色红白交加:“是……是我们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没控制好……”
“喜庆的事儿被打扰,我看你们也没有采取事息宁人的行动。”
严老朝覃缓走来,后者看起来懵懵的,此刻完全在状况外。
江须昂朝严老笑了笑,将覃缓向前一推,严老抬住覃缓的胳膊:“多么水灵的姑娘,在外面说着工作不分贵贱时,仿佛看到我妻子年轻的时候。”
“多少人自诩高贵,优越感满满,殊不知在别人的眼里,甚至不如工地里搬砖的普通人。”
严老细细地看着覃缓,笑眯眯地说:“挺好的小姑娘,下次有机会拜访覃家。”
众人哗然,知情人士都清楚,严老一诺千金,能亲自去一个人的家中,定然是这一行了不得的人。
新郎一家多么费尽才能攀上严老的关系,在今天全面翻船。
“我建议你道歉两次,”严老看向陈姨,拐杖敲了敲地面,“以貌取人,以及扰乱了人家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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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缓被江须昂牵出婚礼现场时,整个人是飘着的。
沉默了好半晌,惹得他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坏掉时,她猛地停下脚步,陷入后知后觉的兴奋中。
“是严齐嵘呢,是严齐嵘吧!是我从小听过名字的严老呢!”自知不学无数的覃缓脸颊重新变得红扑扑,扯着他的袖子,差点蹦起来,“我爸特别崇拜他!特别!常常在家里放他的采访!我知道他!我今天是被他表扬了吗?!”
“……开心吗?”江须昂低头,视线和她撞上。
“开心。”覃缓说完,蹦跶哒地跳在了前面。
江须昂低着头,从通讯录中找出一个人的名字,发信息:谢谢外公。
严老回复得慢:你性格很烂,但眼光还行,江少爷。
江须昂摇头,心想外公还是这么喜欢取笑人。
覃缓又蹦跶哒地跳回来:“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你在看什么手机呢!”
“……没什么。”江须昂将视线抬起来,目光中姑娘的瞳孔水润般清澈。
……
婚礼被人看了一场大戏,任谁都不高兴。
蒋依白强忍着敬完酒,以不舒服的理由提前退了场。脸都被丢尽了,却没有丝毫宣泄的方法。
她能怎么办呢,她自己选择的高嫁,面对这样的场合,她们家甚至不敢说一点儿话。
还以为能看覃缓的笑话,兜兜转转大半天,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蒋依白想要为自己找回一点儿尊严,于是她去了酒店前台。
“您好,”她问,“刚才摔碎了一只陶瓷杯,是我朋友摔碎的,请问赔付需要多少钱?”
前台看向了垃圾桶:“您说的是刚才的这只吗?”
蒋依白说:“是的,我记得当时定婚宴的时候说最前面六桌的餐具价格不一样是吧,具体是多少钱?”
前台查阅后,说出个数字。
是真的很贵,蒋依白一阵肉疼,几乎是她一周的工资了。
她正准备支付,前台轻声细语告诉她:“不用给了,江先生离开时已经付款完毕。”
“……你,怎么知道他姓江啊?”
“我们当然知道啊,”前台朝她笑了笑,“如果连酒店主人都不认识,我们是会被扣工资的。”
酒店,主人。
“轰”的一声,几个字宛若惊雷劈在了蒋依白脑海中,她眼皮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江须昂。”前台古怪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情绪如此激动的原因,“我们酒店最大股东的独子。”
蒋依白退了一大步,脸色被头顶的光线照得惨白。
……
周日,返程途中。
江须昂的电话响了三次。
昏昏欲睡的覃缓被吵醒了三次,瞪着江须昂的手机屏幕很不是滋味。
覃缓:“人家说不定有重要的事情。”
江须昂说:“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句话莫名取悦了她,覃缓笑了起来:“结婚第二天给前情人打了三个电话,干嘛呀这是,想要婚外情啊。”
“……”
江须昂手扶方向盘,颇为无语道:“如果吵到你了,你帮我把手机静音。”
这是给她看手机的特权吗?
覃缓清醒起来,装作并不情愿的样子,轻描淡写道:“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