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盛闲期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缓过来一点儿,没力气地侧了点头,看向寂墨,眼神濛濛的,像是蕴着层水雾。
寂墨左手动了下,随手扯过边儿上的一张薄毯,丢到盛闲期身上,“没什么。”
“哦。”那女人真是弱爆了,非常自然地接过来,还往上扯了扯盖着自己。
接个吻是掏空你身子了吗?
寂墨揉了揉鼻梁,无语。
烦人。
难道这样子的盛闲期也会被别人见识到?
她最讨厌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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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闲期不愧多金大小姐,家里的沙发又大又软,就是睡觉也没问题。
后面的大半个晚上,寂墨就靠在沙发上睡了。
其实并不至于醉到没力气去找床,而是盛闲期独居,床就那么一个,寂墨没胆子跟盛闲期睡一张床上,也没道理她睡床把主人扔沙发上,索性就将就了,反正总比上回睡地毯舒服。
一回生二回熟,寂墨在这睡得还算熟,甚至她比平时还醒得晚了。
寂墨睁眼的时候,盛闲期半趴半靠在她旁边,比她醒的还要早。
女人鹿眼没完全睁开,长睫轻扫了几下,对着寂墨绽开了一抹笑颜。
这样的清晨,简直仿若神赐的美梦。
寂墨半梦半醒,试着想翻个身,刚刚动了下,身上的毯子就滑落下去,她迟半拍地伸手去捞,没有捞到。
“呵。”盛闲期哼出愉悦的笑声。
“......”
神赐的梦再美也是要醒的,梦醒后,是头疼的现实。
寂墨从小几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开机,刚刚显示出信号,就跳出五通未接来电。
两通妈妈的,一通爸爸的,还有两通竟然一通叔叔的,一通婶婶的。
真是够了。
自从除夕夜寂墨跑出来,跟家里就断了联系。
期间,父母打电话过来好几次,寂墨一开始不接,后来还是接了妈妈一通电话,妈妈在电话那边嘘寒问暖,寂墨心就软了,没几句,她还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那个年长的男人压着声音跟妈妈说话,要妈妈问她的情况。
“小墨啊,跟家里人哪有过不去的事呢?”
寂墨觉得眼睛发酸。
或许吧,毕竟是家人,是爸爸妈妈啊。
喜欢装威严如爸爸,碍于面子躲在妈妈旁边,也要听听她的事,关心她。
可好了没两天,爸爸第一回 接过电话同她说话,“你叔叔上回提的项目,你要不跟一点?多少是点心意。”
寂墨咬着牙才没有跟爸爸吵起来,但她直接挂了电话。
这不,后续就是家里不断的电话轰炸。
寂墨的性子就是这样,不喜欢争吵,也厌烦不必要的矛盾,所以,家里越是轰炸,她越是冷处理,干脆就又不接电话了。
一晚的关机,除了五通未接来电,寂墨点开微信,不出所料,迎接她的是爸妈大段的留言。
长篇阔论,洋洋洒洒,细数她的错误,她的不孝,她的不懂事。
不通顺的语句,夹杂着错别字,隔一段还有不知从哪转来的微信小文章。
寂墨随便划了划,面无表情地就要退出去,但爸爸最后发的一段文字她看着定了下目光。
很难得,没有错别字。
——爸爸对你是真的很失望,一遇到事就躲,对自己不负责,对家里也不负责,一点点钱抠在自己手里,完全不为家里想一想,要不是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这么冷血,我们早就不想认你了,现在,我们真是很后悔,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孩子,当初无论如何也该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
生一个也跟着你们遭一回罪吗?
就他们家那会儿的光景,三口之家已经相当费力,多一个孩子多一张嘴,要被叔叔害死才算吧。
寂墨忍不住在心里凉凉地骂。
“寂墨,吃面包吗?”盛闲期已经去洗漱完,站到冰箱边上,“我不会做什么早饭,这就只有面包和牛奶,还是要点个外卖?”
寂墨心中无数的情绪上涌,最终,化为了一道深长的叹息,她看着盛闲期清澈的眼睛,摇了下头,“我不吃了。”
“喂。”盛闲期开着冰箱门正准备拿东西,皱眉又把门关上,长身玉立靠在冰箱门上,“你挑食啊。”
寂墨是比较挑食,但现在不是挑食的问题,压根儿就没有胃口。
“嗯。”她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起身钻进了卫生间。
寂墨简单洗漱了一下,盛闲期让用她的护肤品,寂墨看了半天,最后只拿了一瓶霜涂了下。
衣服还是昨晚那身,针织衫睡得有点儿打褶了,寂墨拉了下,还是有印子,她也没心情再管。
寂墨走到客厅准备拿外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