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赵依倪惊叹,“这你都知道?看来顾大少爷还摸过底啊。不是高手怎么能去参赛你说是不是?”
角落里的人动作一滞,在暗处赵依倪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嗓音低哑带了几分颤,“别叫这么叫我,恶心。”
知道可能是触了对方的逆鳞,赵依倪哦了一声,走上前去问道,“那顾作尘,要我帮你做什么?”
“知道天杭杯吗?“顾作尘转过身挑了挑眉,“你知道为什么天杭证券为什么每年都要赞助我们学校的头几名学生进入公司的机会吗?”
赵依倪昨天才知道天杭证券是顾家的产业,但对其中的隐情全然不知。
这个奖是专立于经管学院,只有每年的佼佼者才有机会免试在本科阶段就可以进入如此大公司,与各大高校的博士在同一岗位进行工作,所以每年都是挤破头才能进入,但每年的名额寥寥最后花落谁家都是一大看头。
见赵依倪答不出来,顾作尘似乎意料之中地笑了声,却听不出喜悦:“知道顾元忠吗?”
点点头,赵依倪知道。
虽然并不是校领导,但作为天杭杯赞助单位的总裁,这名字时常出现在校内广播,并不陌生。
“那知道我是谁吧。”皱眉,长指舒展试图点起一根烟却没点,“天杭杯的名额很紧张,大家都觉得我会是内定吧。”
不敢回答,赵依倪觉得顾作尘现在的情绪很不对,虽然站着却好像有什么在他体内崩塌。
“你本来就有资格,和你是谁不冲突。”赵依倪想想后说。
像是忍不住了,顾作尘手脚荒乱,从袋中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火,深吸一口后他转身。
多年经验的他不应该如此狼狈,却不知为何呛得眼含薄泪。
压下情绪,他转身,眼睫垂下淡淡道:
“这奖,我嫌脏。”
第8章 夜歌(P)
礼堂之中由于空旷,顾作尘的嗓音如坠入深潭的石子震起涟漪。
他语速很慢,却说得很明白。
天杭杯不过是顾元忠又来权色交易的一块遮羞布,可大多女孩都是被骗,甚至来不及挣扎就已跌入深渊。
从赵依倪的视线望去,顾作尘立于灯光的明暗交界处,狭长的眼眸微垂,长睫如羽扇般在脸上投射出一片暗色。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犹如高挂着的一轮残月,虽是皎洁却更悲戚。
“你,还好吧。”赵依倪知道此时不应多言,抑制住自己略多余的好奇心转移话题道,“要不我们先从这地方出去,等会儿保安来了可解释不清这大半夜的我们孤男寡女在这地方。”
“赵同学,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顾作尘勾起一抹笑走近了几步,瞟了眼赵依倪手中攥紧着的颜料轻言道,“刚才还不是说了要帮我,怎么,这么快就想反悔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自觉理亏赵依倪眼神闪烁,但她向来也不是胆小的主儿,反应过来顾作尘语气中的几分嘲弄,忙怼回去嘴里跑火车道,“我怕什么?说吧,要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本小姐奉陪到底。”
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顾作尘乌瞳如深潭般看不清其背后笼罩着的浓重暮色,他扛起置于台后的手扶梯直直往礼堂后门走去,不忘留下一句,“跟上。”
礼堂地处庆大的中心枢纽处,依湖而建的礼堂在暮色中覆上朦胧夜色,偶有零星飞鸟掠过湖面惹得湖水一惊。
赵依倪跟在顾作尘身后,这是她第一次从后门穿到大礼堂背面,隔着湖水可见湖对岸还偶有下晚课穿回宿舍的学生结伴而行。现是早春,傍晚的风带了几分凉意,长发被湖风刮起,赵依倪看见身前几步之人,依旧和初见时一般。
他背负了重重谜团,近其之人皆知他危险,但总有不畏之人贪婪背后的宝藏。
似乎是被背后炙热的目光烧的慌,顾作尘转过身将扶梯放在一旁的地上插着兜,一贯地懒散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背后有钱啊。”
“有钱倒好了,我跟着捡都能发财。别怂啊顾作尘,快走。”赵依倪不甘示弱,昂其脸笑着道,不知为什么她天然地相信这个只认识几天的人,熟悉地就像认识了很多年。
就如此时,他们步伐一致,沉稳但有力,将要去做赵依倪短暂的前十八年人生之中从未做过甚至都不敢畅想之事。
他就像她设定零件中的意外一环,多米诺骨牌倒下的那一刻,命运随之倾倒。
“赵同学,就这么喜欢跟着我啊?”顾作尘被她的话弄得有些啼笑皆非,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不起眼的围墙,“喜欢画画?这幅墙全给你画了,大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