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氏蹙眉,看着小姑娘明艳的笑颜,胸腔里徒增憋闷:“你可知……我说的喜欢是何意思?”
却涟漪颔首,毫不避讳那双打量的眼眸:“我知道。”
都说万事适中便好,说话也是,见好就收且二人都心知肚明再好不过。
见她如此敞亮,屠氏的心底甜得不像话。
自昨日沈酩殷同她说了对小郡主的心思,她的一颗心不上不下激动了一整夜,直到刚刚都还在胡作非为。
他说他们之间有误会,想找个机会说清楚,可又担心以侯府世子的名字找她会损坏小姑娘的名声,这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帮一把。
临走前,她特意喊来两个负责沈酩殷安危的暗卫。
她横视了二人一眼,神情寡淡:“如果世子意欲作出什么对郡主僭越之举——”
“打死他。”
—
走进山庄后,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吵闹沸腾。
反而格外安静。
安静到诡异。
没有打水烧柴的家丁,没有端茶送饭的小厮,甚至走了一道,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原先与屠氏聚在山庄门前的那帮人,也早就鸟兽散。
却涟漪不识路,还以为要磋磨好一会儿、甚至得明日才能碰见沈酩殷,但没想到,不等走几步,那人就自己找了过来。
“沈酩——”
话被强制打断,却涟漪低头看向被牵握的手腕,亦步亦趋地跟上。
他只字未说,只大步流星地拉着她不知道朝哪里走去。
却涟漪心里打鼓,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的伤已经好了——”
“嘘,”沈酩殷再次打断她,含笑回眸:“有人偷听,进屋再说。”
被吓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姑娘怯生生地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不法之徒,但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速度更快了些。
她不通武意,无法做评判,只能姑且相信沈酩殷,并且跟得更紧。
终于进了屋,却涟漪警惕性十足地躲到垂地帐幕的后面,如白玉凝结的素指捏着那面暗色的幕布,小声问:“怎么样,偷听的人还在吗?”
“骗你的。”
沈酩殷带上门,转过头来自然地笑了笑。
他容貌生得本就极美,即便不动声色也给人一种笑眯眯的感觉,更何况在勾着嘴角如现下般,简直就是把无辜纯良印在了额头中央。
二人面对面地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却涟漪呆呆地眨了下眼睛,意识到被耍了,立刻发作:“你居然骗我!”
她走出帐幕,小手握成拳头,还没锤在男人手臂上,就被正好抓住。
到底是吃过苦头,他刻意没有抓威力惊人的拳头,而是抓了相较之下更为软绵绵的手腕。
小小的一块腕骨,不需要多费力就能圈起来。肌肤上还若有无地裹着两分浅薄的凉,很快就被掌心的热气轻巧克化。
他垂眸:“来说点正事吧。”
语调平淡,没有扬挑上滑。
不是询问,是告知。
却涟漪嘟囔道:“你先放开我。”
沈酩殷很听话地松了手,将她揉手腕的动作尽收眼底。
捏疼了?好像没怎么用力来着。
耐心地等她调整好,沈酩殷就靠在门上,宽厚的肩背与红木香门贴合,从后半部分的脊椎分开,双手悠然自得地环在胸前,连站立的双腿都是充斥着慵懒的一直一曲。
如此懒散的姿态,真跟上辈子那个板板正正、不苟言笑的沈酩殷大相径庭。趁着揉手,却涟漪连续偷瞄了几下。
“岁岁,你盯着哪里看呢?”男人忽地出声,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却涟漪大窘,匆忙移开眼睛,耳朵红得飞快:“我、我、我哪里都没看!是你想太多!”
“是我想太多?”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他站直走过来,只一步的距离就逼得小姑娘不得不后退躲避:“难道不是岁岁你是眼神太过不纯,才惹得我乱想吗?”
“呜……”见实在是没有应对的话辞,却涟漪下意识地嘤咛呜咽一声,声音娇娇柔柔,刺激得欲继续靠近的男人僵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没脾气地笑了下,他抬手去碰小郡主的面颊。
左颊的软肉被二指指腹捏住,难以忽视的一层茧子弄得她有些痒,含糊不清地说道:“别捏,脸会变成大盘子的。”
沈酩殷故意道:“我还以为小郡主天不怕地不怕呢。”
虽然是在揶揄人,但他的确顺势松开了手。
松手的那一刻似乎真的担心将她的脸扯大,还贴心地推了推那块娇气的桃腮。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沈酩殷道:“弥补我的事,想得如何了?”
果然来了!
却涟漪顺着答道:“你缺什么,我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