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一头雾水,他不太明白。
他看向方暗,方暗却似乎有所领悟:“世子,这些日子我都悄悄守护在雪梅夫人身边,看到她行为做事,还听说了她许多事。我觉得,雪梅夫人和一般女子很不同。”
季辞寒看向方暗:“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方暗的信中,只说雪梅不愿回京,还有有孕之事,其他事情倒是没有说。
两个多月不见,季辞寒也隐隐察觉了雪梅的不同。
方暗继续说:“您走后,宋宝树又来为难雪梅夫人,雪梅夫人不同意,江里正仗势欺人,要雪梅家额外出银子修路。雪梅夫人居然去找知县大人告状,把江里正抓进了大牢。”
闻言,汪平也吃惊:“她胆子真大。”
“可不是么,这就不是普通姑娘敢做的事情。”别说姑娘了,很多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手足无措,不晓得如何应付。
“后来雪梅夫人又开始做生意了。”
“做生意?什么生意?”汪平更好奇了。
“收菜卖菜,城里不少食店在她这里定菜,她回来找村民帮她种,她赚个差价,村民们也跟着得实惠。如今苟家村村民都很敬佩雪梅夫人,不仅苟家村,附近村民都晓得苟家村的苟雪梅……反正,她还挺有名气的。”
“城里万福酒楼的女掌柜,还想收雪梅夫人做义女。”
方暗细细解释,语气中不自觉露出几分感慨和佩服。
一个小小村姑,敢状告欺压村民的里正。
又能带着全村的人种菜卖菜。
这份胆识和聪慧,叫人刮目相看。
也正是因为她这份胆气和聪慧,才有那么多人赏识她。
汪平没吭声了。
雪梅夫人的确只是一个村姑,但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姑。
世子只怕要为难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雪梅夫人是一时生气,耍性子不肯回京。可如今我觉得……她好像是真的不想去京城。”方暗脸色为难:“世子……这件事,属下无能没办好。也是小酒办事草率,当初他没有当面和雪梅夫人说明白,只留下一封信,可雪梅夫人说压根没看到那封信。才导致了她对您生了误会。”
季辞寒摇头:“如果她对我只是误会,那倒是好事。”
毕竟误会只要说清楚,就能解除。
可季辞寒却知道,雪梅对他,绝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他回想起今日雪梅对他说的那番话。雪梅不是误会,而是对他……失望。
失望他对她的轻视。
……
三男离开,雪梅家门前终于安静下来。
雪梅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听到没声了,才松了口气。
她问苟二憨:“你怎么把马善儿放进来了,我身体好着呢,哪里用得着他看病。”
苟二憨哼了一声:“我故意的。就让阿月看看,咱们家的雪梅是香饽饽,他不珍惜你,自然有人抢着要。”
雪梅哭笑不得:“爹,我是个人,又不是物件,什么要不要。阿月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反正我不会跟他回京的。马善儿咱们也别亲近了,免得让人家误会,到处传闲话。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不在意这些,可谨慎些还是好。”
苟二憨赶紧点头:“行,都听你的。”
苟二憨觉得雪梅机智又聪明,凡事都愿意听她的。
这时,雪梅娘听说家里的事情,匆匆从河边回来。
路过苟德福家,见苟德福家外头拴着几匹马,稍稍一打听,就知道阿月住在了苟德福家。
雪梅娘匆匆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雪梅。
“阿月没走呢,他这是没死心,要缠着雪梅呢。这可咋办啊。”
“怕什么,他不走就不走,咱们自己关门过日子,不管他。”苟二憨不在意道。
雪梅娘骂:“你怎么这么憨?要是阿月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也就罢了,两人一拍两散各不相干。可如今阿月知道雪梅有孩子,就怕他惦记着孩子,不肯放手。”
闻言,苟二憨有些着急:“什么?你的意思是,他要来抢我的小孙孙!那不行,我都给小孙孙想好名字了。”
雪梅也脸色一沉,她皱眉道:“他敢。”
阿月要是敢和她抢孩子,可别管她翻脸了。
“雪梅啊,可人家是侯府公子,他万一非要你跟他走,或者非要这个孩子,咱们如何是好?”雪梅娘担忧。
他们是普通百姓,如何和当官的人抗衡?
雪梅沉默。
对付江里正,她可以去找县老爷告状。
要是阿月抢人,她去找县老爷告状有用吗?
何况,她和阿月成了亲,阿月是孩子爹,这种家务事,官府会管吗?
雪梅有些不由得苦恼起来。
作者有话说:
从此以后,雪梅再看阿月,就像看贼:这苟阿月,该不会想抢我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