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点头:“行,喝口水,歇歇再走。”
正好路边有几颗大树,苟二憨就把骡车停在大树边。
谢明言立即下马,快走几步,走到板车旁边,伸手去扶准备下车的雪梅。
雪梅看着谢明言的手,一时有些迟疑。
这要是从前,她提着衣裙直接跳下车,干脆利落压根不需要人帮助。
可眼下嘛,直接跳下去是不是不好?
眼看雪梅犹疑不决,谢明言连忙道:“你现在是快做母亲的人了,得当心些。”
雪梅心想也是,于是握住谢明言的手,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远处,悄悄跟随着雪梅一行人的方暗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他一脸震惊。
难道说,雪梅姑娘不愿意回京,是因为这位公子?
可这人不过襄城一富户之子,如何和世子相提并论?雪梅姑娘怎么会选择芝麻而不要西瓜呢?
方暗百思不得其解。
……
雪梅三人在河边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再次上路。
方暗眼睁睁瞧着谢明言扶着雪梅上了车,满心的担忧再也绷不住了。
看来,想接雪梅回京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
雪梅父女回到家中,雪梅娘已经煮好了晚饭。
今日春儿回娘家,春儿的男人孙康经常帮着附近村子里人杀猪。那些人就会用猪肉酬谢孙康。
所以这次春儿回娘家,带回了不少肉,知道雪梅有孕,春儿特意送了一大块排骨肉给雪梅家,让雪梅娘给雪梅补身体。
雪梅娘炖了雪梅最爱吃的烧肉,雪梅吃得香,就着香喷喷的烧肉,一口气吃了三饭碗。
这炖肉的香味,让藏在雪梅家屋后的方暗直流口水。
方暗耸耸鼻子,心中疑惑:怎么回事?
不就是一碗炖肉吗?怎么这么香?这香味,都比得上侯府大厨做的炖肉了。
雪梅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然后慢条斯理和父母说起了阿月的事情。
她神色平静,告诉父母:“爹,娘,阿月没死。”
苟二憨和雪梅娘瞪大眼:“什么?没死!”
雪梅慢慢悠悠又喝了一口青菜汤:“嗯。他出身富贵,是侯府的公子。”
苟二憨和雪梅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苟二憨挠挠头,问:“侯府是什么?”
他们这些村民,从小在山里出生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襄城。
他知道最大的官就是襄城的李知县。李知县的儿子是官家公子。
富户家公子他就知道一个谢明言。
什么叫侯府公子啊?
雪梅其实也不太懂,她想了想道:“就是大官的儿子。”
“阿月这么厉害呢?!”雪梅娘感慨:“从前我看阿月能书会写,又长得好,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雪梅继续说:“他想接我们一家去京城里。”
苟二憨和雪梅娘同时眼睛发亮:“接我们一家去京城?去享福吗!也是呀,雪梅你是阿月的媳妇,我们是阿月的岳父岳母,他自然该接我们去团聚的!”
苟二憨乐了:“我还从未出过襄城呢。”
雪梅不慌不忙道:“不过阿月已经有正经的未婚妻了,还是一位尊贵的郡主,他是接我去给他做妾的。”
“什么!”苟二憨一下子站起来,两只眼睛喷着火:“做妾?阿月要你去做妾?可你们已经先成亲了,他已经是你的夫君了!你是他的妻,怎么能去做妾?”
雪梅面色淡然:“他们那些达官贵族,可不管这些。阿月是侯府公子,他的夫人自然也该门当户对,我这个小小村姑,能让我做个妾,阿月已经是很有良心了。”
苟二憨气得跳脚:“良心?什么狗屁的良心?这达官贵族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是阿月的夫人,他居然不承认,还要你去做妾?他好大的脸啊!”
苟二憨还没骂完,雪梅娘接着骂:“呸,凭什么要我们雪梅做妾啊?这种委屈事,雪梅你可绝不能答应。”
雪梅很满意,她点头:“我当然不能同意。我又不是傻子,何必去做小伏低呢。所以我回绝了阿月派来的人,说和阿月一刀两断了。”
雪梅娘点头:“不错,咱好好一个姑娘,凭啥给人做妾!”
可苟二憨有些不甘心:“就这样算了?这苟阿月,我们救了他,把他当做亲儿子看,没想到他竟这么忘恩负义。”
“罢了,他是大官的公子,我不算了又能如何?跑去京城和他对峙?我没那闲工夫,我还得好好种菜卖菜呢。”雪梅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
苟二憨点头:“是是是,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想了,这苟阿月不是个东西,走了就走了,咱们不理他,如今咱们一家人好好卖菜挣钱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