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这人还挺重。”他朝拓拔羽吐了口血沫。
陆嘉彦捂着手臂,蹙眉看向外面的乱象,方才他们已经解决了一部分金人,援军来了之后,有的金人被箭矢射中,正满船乱跑,吱哇大叫,已呈溃败之势。
火逐渐蔓延过来,滚滚浓烟窜入,陆嘉彦把拓拔羽扛起来,对张贺喊道:“快走!”
他破窗而出,才站定,就对上一人阴鸷的眼神。
是方才追过来的那群金人中领头的那个。
那人浑身滴着血,胳膊上还中了一支箭,可他不管不顾,执一把长刀,拦住了陆嘉彦。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
第48章 内应(捉虫)
“把人放下, 留你个全尸。”他像头饿狼一般瞪着陆嘉彦,怒喝一声,提刀劈了过来。
陆嘉彦侧身一闪, 长刀重重砍在栏杆上,张贺见状, 飞身一踹,将那人撞下了船。
那人在江中沉浮几次,渐渐没了动静。
此时船上浓烟滚滚,山崖上他们的人也不再放箭,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艘船过不了多久便会沉没。
一番打斗后, 金人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 眼见船快要被烧毁了,有些人慌不择路,竟然想要从船上跳下去逃命, 剩下的躺在船板上捂着受伤的胳膊腿儿□□,惨叫声不绝于耳。
方才那一踹,用尽了张贺的力气, 他才缠好的伤口又裂开,忍着痛咬牙道:“侯爷,咱们快走吧。”
陆嘉彦扶了他一把, 担忧道:“大人可有大碍?”
张贺绷紧下巴摇了摇头,撑着栏杆站稳。
此时船头已行过最窄的河道, 隐约可见远处几点星火,应是河面上的船只。
“侯爷!大人!”几艘小船飞速向船头靠近, 几人在船上振臂高呼, 张贺探头一看, 认出自己的手下,难掩兴奋,“侯爷,是我们的人!”
陆嘉彦颔首,一艘小船靠了过来,陆嘉彦和张贺带着拓拔羽上了船。
商船已经彻底烧了起来,火光照亮了半边山谷,江面上铺满了灰烬,陆嘉彦亲自把拓拔羽捆好扔在一边,吩咐道:“找人守着,船上若还有活口,一并捉拿。”
张贺受伤较重,被带进船舱休息。陆嘉彦靠在船头吹了会儿冷风,无尽的疲惫袭来,胳膊上也隐隐作痛,但他强撑着没阖眼,如今拓拔羽已经被抓住了,但此人狡诈,万一使计逃跑,他和张贺谁都付不起这个代价。
小船晃悠悠地驶向钱塘江码头,陆嘉彦想起了什么,忽然叫人改换了路线。
“走慢些,让之前安排的商船先走,再找个人换上他的衣服。”陆嘉彦踢了踢拓拔羽。
手下领命而去,不多时,一艘大船便越过他们走到了前面,船上旗帜迎风飘扬。
此时的钱塘江码头,天还未亮,码头上便已是人潮涌动,省城每日来往的船只太多,舶官们需日夜不停地盯着,每隔几十步远,便设有一处舶官台。
舶官何冉守了一夜,总算等到了接替他的人,这几日上头不知道在查什么,总是把他们叫去盘问,他已经好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远远见着一个舶官走来,何冉将腰刀一收,哼着曲儿打算去桥头早点铺子喝一碗热乎乎的酒酿圆子。
“何兄弟早。”来人笑呵呵地同他打招呼,这人人高马大,面白无须,看着十分儒雅,是他们舶司中的一个小头目,名叫王诚。
此人听说有些来头,来舶司不久,就成了小队长,管着他们兄弟十几个人。
但此人眼高于顶,不爱与下头的人来往,甚至借着身份,常常把差事推给别人,何冉不是很喜欢他。
因此也只是平平打了个招呼,待王诚走过,何冉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
都捧上碗后何冉才记起来,今日好像不该王诚当差,他怎么跑过来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懒散的人竟然还有主动的一天。
王诚站上高台,装模作样地握着腰刀,眼神焦急地看向码头。
他和小王爷约好了时辰,只是昨晚在花楼吃多了酒,今早耽误了一会儿,小王爷不会已经到了吧?
在人流如织的码头搜寻了一番,并没有见着同小王爷相像的人,王诚舒了口气,又看向江面。
天色还未完全明亮,山峦与天边连接处一片雾蒙蒙,一艘艘商船远远驶来,破开晨雾,每一艘船只到达,都会有官兵上前查验身份,王诚紧紧盯着码头,生怕错过。
约摸两刻钟后,一艘商船靠近码头,船家锁住船,便有个身穿竹青长袍的高大男子走了下来。
王诚的眼睛一下亮了。
那人看身形比常人都要高大,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怕查验身份的官员为难小王爷,王诚跳下高台就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