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还能说什么。
第二天她推了所有的工作,回到家里,刚进门不久,就看到她的母亲穿戴整齐正要出门。
顾母比顾父小了十几岁,又经常去美容院,保养得宜,穿着精致讲究,是十足的贵妇人形象。
她一扫到楼下的女儿,脸一下几垮了起来,丝毫不掩饰对顾知白的不待见,拉高了音说:“哟,这不是咱们顾家的大忙人吗,怎么今天有空知道回家了?”
顾知白看她一眼,缓缓说道:“是爸爸叫我回来的。”
顾母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们都是顾家的顶梁柱,肯定很多话聊,我就不打扰了,掺和不进去,免得被人说不懂装懂。”
顾知白慢条斯理地说:“母亲的确不懂商场上的事,不掺和是对的。”
“你!”
顾母脸色一变,这是故意挤兑她呢。当初顾父住院,她执意要让知耀揽过大权,却被这个女儿截了胡,从那以后两个人算是撕破了脸,只要见面总得吵上几句嘴。
本来就是,女孩子家家,只需要学习怎么管家,做个名媛淑女,和别的家族联姻就足够了,她是这么做的,她母亲也是,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怎么到顾知白这儿就变了样。
这个豪门圈子,谁家继承人不是儿子,偏偏他们顾家是个女儿,况且知耀有什么不好,把人分配到小小的分公司去,摆明了是跟她对着干。
顾母心里气急了,却不敢说什么狠话,她现在的日常开销都从顾知白的账上走,上次她们吵架,这人竟然停了她的卡,害得她只好找借口说身体不舒服,一周都没出家门一步。
顾母恨恨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挎着手提包,“走了,打牌去了。”
顾父正在花园里坐着轮椅吹风,见到顾知白过来,点了点桌上的手机,“看看,薛家的小子,也是留学回来的,晚上你俩吃顿饭。”
手机里的青年穿着一身浅灰西装,五官清俊,薄唇微抿,不苟言笑的模样。
顾知白只低头看了一下,不带半点犹豫地说:“吃什么饭,薛家是做影视公司的,和我们没有商业上的往来吧。”
顾父神色不虞,沉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立家庭,为我顾家传递血脉,不然偌大的家业以后让谁来继承。”
“这是相亲宴,我和老薛都商量好了,合适的话明年就订婚。”
顾知白只觉荒谬,“你问都没问过我一句,就擅自定下婚约,我不同意,也不接受。”
“我是顾家家主,也是你的父亲,做事还不用先问过你!”顾父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谁不是联姻过来的,我娶你母亲的时候,你爷爷也没问过我。”
“商业联姻,面上过得去就行。只要你生下个小继承人,除了离婚,我再也不管你,哪怕你在外面包养十个外室,我也不会过问一句。”
“餐厅已经订好了,穿得漂亮点,别迟到。”
顾知白语气坚决,目光冰冷,“我是不会去的,我的婚姻要自己做主,如果你想和薛氏联姻,顾知耀也是一个好人选。”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不去,就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你弟弟坐。”顾父说,“免得你妈整天在我耳边吵来吵去,说我偏心。没有下任家主的名头,你自然不用联姻,也没人管你和谁结婚。”
股份的大头还是掌握在顾父手里,他完全有能力不让顾知白继续执掌顾氏。
这个威胁,着实逼上了顾知白的命脉,她费劲一切努力,从前是想要出头,想要话语权,想要存在感,现在是想要自由选择的底气。
可顾父像是一座大山,直接砸断了她的前路。
顾父闭着眼睛假寐,像是完全不在意她怎么选。
顾知白沉默了许久,声音压得很低,说得很慢,“好,我会去的。”
作者有话说:
江枕棉(搓着手实施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回头一看竟然被偷家了,大惊失色,痛苦流涕,抱住顾知白的大腿):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放你走!
顾知白(眼眸噙泪,琼瑶式摇头,泣不成声):阿棉,你要相信我是迫不得已,我的心还是属于你的,不论是海枯还是石烂,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爱意!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第20章 被偷家了
话说出口的这一刻,顾知白仿佛幻视回到小时候,她的父亲是顾家说一不二的天,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去支配任何一个家中成员。
母亲不会反驳他,弟弟不会反驳他,她自己更没有勇气说不。
父亲安排了她从小到大的学校,专业,课外班,现在又来安排她的未来。
她嘴上说出的拒绝,好比蚍蜉撼树,甚至带着一丝可笑。没有权利,没有股份,她根本无法同顾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