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随便一件的价格,都可能比她一年的工资还要多。门不当户不对,又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点,怎么能让顾知白喜欢上自己呢。
如果顾知白是树梢上华美的孔雀,那她就是地上啄食的草鸡……啊啊啊想这么多干嘛!
江枕棉深吸一口气,我有人格魅力,再、再说了,稍微吃点儿软饭,又不犯法!
顾知白看着这人一会儿像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一会儿又像急欲出征的战士热血沸腾,明显在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智商不太高,不像是很有演技的样子。
江枕棉是很少穿裙子的,她觉得裤子更加方便,也不用考虑坐姿和走光的问题。只是这些衣服都很有设计感,各有风格,让她直接陷入选择困难当中。
顾知白看她纠结了半天,只好走过来,想了想,拿了一套粉色的递过来,“要不要试试这个?”
粉色,这是什么?这是奶狗装嫩专用色啊!江枕棉双眼亮晶晶的,欢欢喜喜地接过来,“姐姐说这件就这件。”
挑完了衣服,看完了房间,两个人又回到沙发并排坐着。
江枕棉灵机一动,“姐姐,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顾知白眉头微微一动,“你还会看这个?”
“就会一点点啦,要不要看看?”江枕棉看着对方有些犹豫的表情,连忙双手合十,拉长了声音说,“拜托拜托,好不好嘛?”
“好吧。”顾知白伸出右手。
江枕棉像模像样地托着手背,让她摊开手心,用一根手指轻轻划过她掌心的纹路,“这是事业线,这是感情线,这是智慧线,姐姐的智慧线好长啊,说明你超级聪明。”
“感情线很细,表示情感比较细腻。”
她乱七八糟胡诌了一通,末了松开手,语气感概地说:“不过姐姐你的手好软啊,比我的软多了。感觉我的手好糙,都不像女孩子的。”
江枕棉手指虽然细长,乍一看很漂亮,但仔细观察就能看出,她右手食指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用笔导致的,手掌心因为经常兼职,又从小收拾家务,并不柔软,反倒有许多细小的伤疤。
这是一双干过活的手。
顾知白一怔,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将那句话说出来。按照她的预想,这人会借看手相的机会,拉过她的手,直接对着她调情。
她等了半天,对方还真的在看手相,还以为不说了。
不过,她并不反感就是了。
江枕棉的手心有很多伤,最显眼的是左手的一道条形疤痕,顾知白点了点,“这个是怎么弄的?”
“小时候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江枕棉回想了一下,不怎么在意地说。
江枕棉的家庭情况,她是知道的,上辈子那位,她也有所了解。那位提起自己的家人,就像是在说仇人,顾知白问了几句,便被她不耐烦地打发了。
只是她从前都是在资料上看到,轻飘飘的几句话,同家人不和,几乎断了联系,自己半工读的大学。想来这背后还隐藏着许多不容易和辛酸。
听她的语气,好像并不恨自己的家庭。
顾知白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问道:“你小时候要经常给家里人做饭吗?”
江枕棉:来了!卖惨的时机!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勾了勾嘴角,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充满无奈和苦涩,叹息般说:“是啊。我的……妈妈说女人生下来就是要做家务的,不好好学一学,以后嫁人,要被婆家嫌弃。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学着做饭了,等到稍微大一点儿,能够到煤气,家里的三餐就都交给我了。”
“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都是我要做的。而我弟弟,就只用看着,管他妈要名牌球鞋穿。”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有些释然地说:“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这些就当做是我获得快乐未来的道路上,必须要经历的苦难考验。”
江枕棉歪了歪头,微微笑起来,“而且往好处想,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不管怎么过,都是越过越好了呀。”
她语气洒脱,积极向上,好像困苦的过去只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而她正摆脱淤泥,朝着阳光灿烂的日子走去。
原生家庭对于一个人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容易就摆脱吗?顾知白垂落在另一边的手紧紧握起,修剪光滑的指甲刺入掌心,靠这些细微的疼痛她才让自己维持住表面平和。
“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到。
“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一下,很快,你能照顾好自己,对吗?”
“嗯嗯,姐姐快去忙吧!工作要紧。”江枕棉不疑有他,“我可以打一会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