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听话地闭上眼睛。灯光为长睫镀上一层琥珀色淡影,半张脸都压在他的毛衣上, 腮颊处因这乖软的依偎而鼓起浅淡的弧度,同她养的那只叫团团的玄风鹦鹉有几分相似。
新鲜食材都分门别类贴好标签后, 朱姐解开充了气的水袋, “先生, 这只帝王蟹是先放厨房的水槽里养着吗?”
闵南行怕惊扰了怀中人的小憩,只轻轻颔首,却不想不领情的明时玥忽然探起头来,不知怎地又恢复了活力,“它不是食材,是我准备养的宠物,前几天闵南行不是新带回来个超大鱼缸吗?前几天刚布完景,就养那里头吧。”
管家皱纹横生的脸上显得有些为难,“太太,那个鱼缸是先生准备用来接金龙鱼的……”
明时玥不懂观赏鱼的讲究,掀开眼皮,神情淡淡:“鱼呢?”
管家愣了一下,“还在海市港口。”
明时玥:“那不就对了,等它到了,再重新安排一处不好吗?庭院里有好几□□水池塘,它既然是鱼,在露天的环境里应该更好养。”
管家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被闵南行冷冽的眼神望着,只好点头妥协。
“好的,太太。”
明时玥看了眼正在清水里泡着悠闲散步的帝王蟹,金黄色的外壳纹路排列地整齐又漂亮,她可是在商超里挑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只根正苗红的。
倏地又想起了些什么,吩咐道:“对了,鱼缸的整体布景色调也要换一下,把海星和珊瑚的颜色饱和度换低一些,尽量贴近于它壳体的颜色。”
骤然被怀中佳人甩开了手的闵南行凤眸微眯,唇角无意识地往下压了压。怀中还残存着她的体温,独属于她身上的体香不舍地在鼻尖缠绵,而她本人,倒像是完全忘了他这个丈夫似的,专心地看起了那只冷冰冰的海蟹。
“时玥就这么抢了我的鱼缸,不打算补偿我些什么?”
在场的佣人大多在这里工作很久了,都对明时玥在闵南行心中的分量心知肚明。平日里他们对明时玥恭恭敬敬,是碍于闵南行的不怒而威,可实际上,谁不知道明时玥根本算不得上是闵南行捧在手心的妻,顶多也就是个解闷逗趣的金丝雀。
纵然这段日子里,先生对明时玥的确过分纵容,但大抵也是因为两人刚圆房的缘故,新鲜劲还在,只要她那天说话做事出了纰漏,先生一定弃之如敝履。
几个低眸垂眼的佣人们悄悄抬眸打量了明时玥一眼,眼底有不屑和鄙夷一闪而过。
闵南行的手松松地插在裤兜里,如青松般站立在柔光下,即便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米白色衣服,仍然不减周身的冷倦气质,晦暗如深的目光悠然转落在她身上。
像是真的要得到一个回答。
明时玥不由得皱眉,“闵南行你怎么这么小气,一个鱼缸也要我补偿你?”
闵南行:“我是个商人,锱铢必究。”
明时玥:“……”
明时玥偏过头,见该嘱咐都讲完了,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腰肢,对佣人们挽唇笑:“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弄也不急,抓它的时候小心些,别划伤手,辛苦啦。”
明时玥说完这句,就拉着闵南行往楼上走,没注意到刚才还对她嗤之以鼻的那几个年轻些的佣人神情羞愧。
更不知道的是,她们在心底暗暗道,太太好温柔。
别说是先生,连她们这些同性都有些招架不住。
愈发觉得先生就应该宠着她、惯着她。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弯角处,朱姐猛地一拍大腿,“坏了,忘了告诉太太,新鱼缸的加氧器还没到。“
“我去给太太说。”
扎着马尾辫的佣人小跑着跟了过去,没多久,就顶着一张比番茄还红的脸回来了。
“太太允许养在水槽了吗?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马尾辫年轻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楼上,才捂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没问……”
“怎么不问呢?你这孩子!我去楼上找太太吧。”
“朱姐,别去。”她咬着牙,“先生刚才把太太的衣服都撕破了。“
“……还把太太抱在了楼梯栏杆上坐着。“
她顿了顿,似是更加难以启齿,“你别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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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时玥只想赶紧爬上床睡觉,却不想刚走到楼梯,就被闵南行勾住了腰,他上臂力量极大,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屁股托在了栏杆上,分开她的双腿,而后趁着她分神的片刻,蜕下了两人间最大的阻碍。
明时玥:“……?呜呜呜怎么是这里!”
眼尾溢出些欢愉的泪,晶莹地挂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妩媚昳丽。
“我只是在向太太要一点合理的补偿。”闵南行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为她撇去眼尖含着的泪,低声道:“对吧,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