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杨雪偶然间发现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跟明兴国闹了一场。明兴国对杨雪有恨,恨她逼走了白月光,他们两个人都把我当成了彼此折磨和消耗的俘虏。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永远没法获得他们的认可,只会换来嘲讽和厮扯。”
明时玥被他们欺骗了二十多年。
小时候,她以为杨雪是爱她的,所以杨雪精神状态失控伤害她时,她也只是忍着痛紧紧回抱住杨雪。
毕竟,在儿时的明时玥眼里,她是母亲杨雪唯一的依靠。
但现实却无比可笑。
“后来他们夫妻俩迎来了世纪大和好,风风光光地接回了乔夏,把所有的不堪和过错,都盖在了我头上。”
说出来这么长一段话后,明时玥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抬眸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冷淡瞳眸里,竟浮出一丝心疼。
明时玥的心沉甸甸的,像是被那一闪而逝的恍惚拽着往下坠了坠。
她眨了眨眼,把刚溢出来的泪花逼回去,唇畔挂上了笑。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同情。”
“我知道。”闵南行揽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将她拉到了胸膛的位置,“所以你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
明时玥仰头看着他,“是啊。我就想试试,有没有最后一种可能。”
“现在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闵南行垂下眼睫,在萧瑟寒风中,试图用手掌为她传递温暖。
行人来往,不少白发相伴的老夫妻笑吟吟地指点着灯笼布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寒风柔和地穿过一张张笑颜,掠过树梢、郁金香,最后化做一缕轻丝般的细风,停留在两人掌心交叠之处。
她听到闵南行说:“余生让我来爱你。”
明时玥下意识想抽回手,打趣道:“闵总,你这是入戏太深,无法自拔了吗?”
闵南行强势地拽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是。”
借着明晰的灯笼光,她从闵南行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黑眸幽深,唇角带着几分无奈和挫败,“时玥,我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明时玥的脑袋突然“嗡”了一下。
温热的吻印在耳廓,周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耳畔只回响着如同砂砾般的反问句。
“你还分得清吗?”
第20章 失控
◎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暖黄的灯光包裹着他的眼睫, 恍惚间明时玥从他柔和的视线中,辨出了几分闵池舟的影子。
闵南行双眼皮褶皱较窄,稍扬的眼尾总使得那双眸子带着漠然和冷意, 这也是常人区分他们最大的观感。
然而他此刻的眼底, 涌上缱绻的柔和, 黑亮的瞳眸里仿佛只映着自己。
明时玥的呼吸声不由得放浅,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几分讥诮和戏谑。
可是这样的举措却在他逐渐靠近的唇畔下,显得徒劳而多余。
她从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里,分明辨出了几丝隐忍的眷恋, 是凭借着深情凝望却又无措胆怯的电影片段夺得影帝奖项的老戏骨也难以演出的情真意切。
那张无形的大手, 刺破她高高建立起的坚硬城墙, 在她一直以来保护着的、隐藏着的。
最柔软、也最脆弱的位置。
轻握住了她的心脏。
明时玥从他的眸中看见了自己。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平凡爱意, 哪怕是轻轻拂去肩头落雪, 哪怕是相伴而行地商夜观花, 都是从不属于他们的奢望。
他们站在这里, 仿佛是两个被世界遗弃的人。
原来她们是如此的相似。
明时玥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姚嘉禾所说的宿命感。
浑身被那股抓力用力地揪紧, 像是溺水的人骤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明时玥浑身发颤, 扣住了他的手, 浑身都贴了上去, 踮起脚,以吻封缄。
她不知道答案。
在这个短暂而又模糊的片刻,她甚至不想再去试探闵南行的话究竟掺杂着几分真假。
闵南行愣了一下, 随即便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 呼吸沉重, 舌尖萦绕着津甜的汁液。
明时玥忘我地借用这倏尔的放纵, 回避着答案。
直到路过的小孩童言无忌地指着他们说:“这两个哥哥姐姐好羞羞哦。”
明时玥推离了闵南行,腰肢却被他扣住,将她拉了回来,手臂锢着她。寒风肆虐过唇畔,隐约带着点酥麻的疼,刚才的吻太过激烈,她现在指尖还发着颤。
闵南行的吻技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从最初生涩而强硬地弄得她不舒服,到现在让她切实体会到,什么叫不知天地为何物。
明时玥脸颊爬上抹热意,羞耻感也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