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池舟微微挡住了明时玥半边身体,安抚道:”别怕。“
曾几何时,在某个极其相似的场合,闵南行也对明时玥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 她被明兴国一家排挤, 是他牵着她的手为她撑腰, 告诉她别怕。
如今才过了多久, 闵南行倒成了需要她忌惮害怕的人。
怒火和妒火烧得太旺, 闵南行只觉得眼前的每一秒都让他仿若下油锅般煎熬, 恨不得将西服内侧口袋里的瑞士军刀抵在闵池舟的脖子上。
可是他不能这样。
只有明时玥才能让他的头顶架着忍字。
闵南行不得不移开视线, 朝两人走进,锋利的下颚线天生自带着凌厉的气场, 加上他比闵池舟高上一截, 望向闵池舟时, 眼神向下撩动。
“插手我和时玥的事, 你也配?”
或许是来自某种血脉压制,闵池舟双拳紧握,却无法反驳半个字。
屈辱感从骨子里爬出来。
闵池舟还未开口, 就听到明时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够了!闵南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把我囚禁在身边, 有意思吗?你把我当成了你和闵池舟之间争夺高下的猎物……“
闵池舟冷声:“闭嘴。”
他骤然欺身上前, 捏住了明时玥的肩, 一旁的保镖见状试图组织,却被闵南行带过来的人阻拦住,扭打在一起,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闵池舟以为闵南行气急败坏意图伤害明时玥,伸手欲将她拽过来,指尖刚触碰到明时玥的衣袖,闵南行却抢先一步,将明时玥揽入了怀中,炙热而疯狂的吻就落了下来。
闵池舟的手僵在半空中,望着两人,手中的拳头渐渐握紧。
闵南行的吻刚开始很粗暴,似狂风骤雨般席过她的唇舌,在尝到自她眼角垂落而下的微咸眼泪时,他像是被施了某种恢复神志的魔咒般,迟滞了半秒,早已被她扎得伤痕累累的心脏深处,弥漫出阵阵涩味。
闵南行的吻逐渐温柔了起来,温热干燥的手掌抚过她的背,用力地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里。
他太懂得把握两人接吻的节奏了,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了她的情潮。
明时玥为身体本能的反应而不耻,同时也讶异于自己的堕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都还能为他而情动。
明时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闵南行,两个人唇瓣分离时牵动一根银丝,在灯光下仿佛镀了层金光,显得暧昧又情靡。
闵南行凝视着她,“玩物也好,金丝雀也罢,你只能是我的人。“
“闵南行,你真的没有心。”明时玥咬牙说下了这句话,不知为何,就算之前早就做好了被他当作所有物的准备,在亲口听到他承认时,心里还是像针扎了一样刺痛。
闵南行看了她好久,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
“时玥,到底是谁没有心?“
在意识到她的想法时,他曾给过她无数个机会,一遍又一遍地暗示她留下来,告诉她,从今往后,他会为她创造一个港湾。
他不介意她之前曾爱过谁,甚至可以为了她,将签订的婚前协议作废。
只要她肯留在他身边。
只要她肯说她爱他。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
他向她表露过那么多次心意,她却从来都不信。
他不过是嫉妒到发疯时,说了一句气话。
她就把那当成了他的心声,不动声色地为他宣判了死刑。
连闵池舟都可以逆风翻盘,却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
明时玥啊明时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狠心的?
明时玥的眼神透着冷意,却不敢直视着他那双深邃发红的眼,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也透着几分松懈之后的疲倦。”人这一生太长了,没必要一直执着于仇恨和报复。彻底远离明城地产、远离你、远离乔夏那些日子去,其实我过得很快乐;后来认识徐老师,我逐渐找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部分,发现,原来人生随时可以从头开始,我可以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复学读书,也可以尝试着去学许多新奇又有趣的东西……闵南行,对不起。“
明时玥深吸了口气,郑重地望着他,“离婚不是一时兴起,我想追求自己的人生了,希望你能放我自由。”
“你想做什么,我不是不能陪你。”闵南行抬眸,“你想去留学,我可以在你学校附近创立合资公司……”
“我不要这种病态关系的陪伴。”明时玥打断他。
闵南行微微睁大了双眸,音量拔高了些许:“我的爱在你眼底,是病态的掌控吗?”
明时玥:”那不是爱。“
“是欲,爱和欲太容易混为一谈了,我承认,是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将你拉入了欲的深渊,让你误以为那就是爱。可是闵南行,爱是尊重,是理解,是退让,我很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根本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