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同意他离开我身边呢?”寂静的走廊里,陆承沙哑的声音响起。
“明明最开始我都拒绝了,一切都安排的那么仔细,最后还是让他受了伤。如果我再上心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的错,我害的他受了伤。”
陆承身子往后仰,贴着椅背,手掌捂住眼睛,泪水从里面流下。
平时最爱说话的程景,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处在极度悲伤情绪中的陆承。只能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无声的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陈渊从里面出来。还没等他开口,一道身影忽到跟前,他的手被一双颤抖的手抓住,“陈渊……”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好像把往后余生的所有活着的勇气都放在了上面。
陈渊忍着心痛,不敢丝毫怠慢,快速开口:“病人失血过多,输了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全身多处骨折,以后要慢慢养着。”
“呼”在场的全部人都舒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让我见见他,让我见见他。”
“病人还在昏迷,等下推出手术室可以看看他。”
“好、好,谢谢。”
纪星启被推出手术室,额头上包扎着绷带,毫无血色的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陆承连忙跑过去,半跪在那,抓住纪星启的手,亲了亲,“阿星别怕,我在呢!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直到被医生催促着放手,跟着医生来到病房内。
好黑,这是哪?
他站在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上方落下,泰山压顶般把他压在了下面。
“啊!”
吓的他猛一睁开眼,下一刻就看陆承那双赤红的眼睛。
“陆承。”声音沙哑。
“醒了,先别说话,喂你喝点水,嘴唇都干的起皮了。”
一直守在纪星启身边的陆承,感受到人细微的动作,立马站起身查看情况。
刚俯身看下去,就看到昏睡了一天一夜的人睁开了双眼。
纪星启右腿和两只胳膊骨折,打着石膏,身体其他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他不能动,陆承也不敢随意的抱他,就俯身和他说话。
“不要担心,过段时间拆了石膏就能活蹦乱跳了,我们好好养着。”陆承拿吸管放进纪星启嘴里,让他慢慢喝点水,出声安慰他,也是再安慰自己。
喝了水之后,嗓子没那么干了,纪星启慢慢开口:“抱抱我。”
他有太多话想和对方说,想告诉他,他当时好害怕,被玻璃划伤的时候好痛,但他此刻看到陆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想让他抱抱自己,告诉他,他好想他。
陆承心痛的眼泪差点流出,他咬牙忍住慢慢俯身靠近纪星启,双手放在纪星启胳膊两旁,虚虚的缓抱住。
“不敢碰你,怕弄疼了你,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纪星启没有出声,贴着陆承的脖子蹭了蹭。
等到接到消息过来查看的陈渊推门进来,两人才分开。
检查了一遍身体后,陈渊对陆承说:“脱离危险期了,可以吃些流食,等下我会写医嘱哪些东西不能吃。”
“好,辛苦了。”
“你、唉,放心吧,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要这样让自己神经紧绷。”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担心的说到。
陆承眼睛一直没从纪星启身上离开,陈渊还要说些什么,看他这样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离开这里。
纪星启被陆承喂着喝完一碗粥后,精神好了不少,又想到自己的那些同学,担心的询问陆承:“我同学还有司机他们怎么样了。”
把碗筷放在桌子上,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温柔的开口:“没有人死亡,只是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点伤,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那就好。”
“别想那么多了,累不累,还想睡会吗?”
纪星启确实有点累了,就让陆承哄着他睡觉。
不多时纪星启就在陆承低沉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陆衍拿着陆承和纪星启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进来。
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又到他哥跟前,轻声说:“哥,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一天一夜没合眼,你身体会吃不消的,我在这守着。”
陆承捏了捏鼻梁,“不用,我在这守着,他醒来看不到我会恐慌的。”
“那你也要睡觉啊,这样干熬着,你倒下了,谁来照顾照顾纪星启。”
“嗯,等下就睡会。之前是睡不着,现在他醒了,我也许可以睡着呢!”
“好。”
“你把东西放在这,先回去吧,明天他醒了你再过来。”
“那我先走了。”
“嗯。”
等陆衍走后,陆承拿起换洗的衣服去病房内的洗手间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