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雨于心不忍想要劝她:“迷药而已,伤不了人的!况且严方心存死志,又有衰败之相,他早晚要死的。”
“孙家严禁用毒,迷药也是用不得的。都怪我任性胡为,害死了许多人,医者本该救死扶伤才是。”孙青青忘不掉方才血腥的一幕:有几个死士被断魂迷倒,已无还手之力,却仍被莫听雨挥剑杀了,仿佛杀鸡宰羊一般。
莫听雨没有再说话,江湖厮杀不该手软,可惜孙青青不够心狠。他抬手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扭头望向一旁的傅清风,突然觉得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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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秋风山庄
荆棘山鬼死前说的不是假话,自秦若松与骆寒启程后,椒图指使青龙暗中尾随伺机而动,他怕青龙孤掌难鸣,特意传令诸分堂暂由青龙调遣——他要借机打压中原武林,以泰山派的鲜血立威。
青龙本名叫叶青,是叶宽的同胞兄弟。叶氏兄弟自幼被椒图收养,由他一手调养,兄弟俩相伴长大,既相扶又相争,一个阴冷寡言一个狡诈善辩,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亦是椒图的心腹臂膀。论武功,叶青更胜一筹,是阁中后辈首屈一指的人物,玄武朱雀都不是对手,白虎更难望其项背。自九龙阁内战之后,青龙堂渐渐崛起成为诸堂之首,当初叶青继任堂主引起不满,几位阁中遗老欺负他年轻,被他明里暗里杀了一大半——他的手段作风颇有几分椒图的影子。
叶青调兵遣将追着泰山派,他不断派人试探,未到华山双方已交手数次,皆有人员伤亡。骆寒预感不妙,主张退回中原再做打算,但秦若松坚持去华山走一趟。叶青探清楚对手的底细,招来援兵在山脚下设伏,又以华山派残存的弟子做肉盾,双方决一死战!这一战极其惨烈,敌众我寡又投鼠忌器,泰山派二十名弟子与骆寒尽数丧命,只有秦若松断臂而归……多日之后消息传到崇阳城,届时傅清风身陷囹圄,正经历着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骆寒的死无疑是当头一棒,几乎将他拖进地狱——这是后话。
那傅清风等人离开严家庄后,九龙阁的哨探一直纠缠不休,他们像尾巴似的跟着,既不敢靠得太近,又不会离得太远,但凡有危险的迹象他们就远远躲开,然后再悄悄摸过来,不分昼夜地跟着,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眼看崇阳城越来越近,柳天奇愈发不厌其烦,恨不得一步跨回家:“九龙阁打什么坏主意,得回去早做打算。”
“他们迟迟不动手,不是为了荆棘山鬼而来。”傅清风思忖道:“饕餮说崇阳城是要命的地方,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饕餮是江湖败类,又是九龙阁的旧部,他的话怎么能信?焉知他们不是一伙的?”柳天奇白了一眼,冷冷讥讽道:“俗话说人以群分,你们自甘堕落不要紧,不要污了中原武林的名声。”
“哥哥……”柳天姿害怕再起争执,急忙拦住兄长。
莫听雨却笑道:“若非我等自甘堕落,只怕柳叶刀还死得不明不白呢。”
柳天奇被戳中痛处,正要勃然大怒,却见门下一位师弟匆匆赶来,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柳天奇登时变了脸,再顾不得与莫听雨争长论短,火急火燎地上马赶路。
再说叶渐离跟随顾白去了陈州,因陶行之的猜疑,邱莹莹疑心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全然一副欣赏后辈的模样。一路上安然无事。邱莹莹暗中观察几天,只见他谦恭有礼,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回到秋风山庄后,邱莹莹私下对儿子说道:“有件事要你亲自去办……”
“这么多师弟师妹,何必单单让我去?”邱慕青抢白道:“母亲平日瞧不上我,我的武功不如傅清风,又处处比不过傅清风,何必自寻烦恼让我去?”
邱莹莹闻言惊道:“你是我的孩子,我岂会轻视你?你的功夫虽略逊一筹,其他方方面面未必不如他,好男儿理应自立自强,你何必自伤自叹呢?”
“若我失手做不成,又要落一顿埋怨。依我看不如派小师弟,小师弟最讨您的欢心,如今又得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朋友,但凡什么事做不了。”
邱莹莹深知儿子的秉性,知道他因柳天姿心存怨念,只得叹息着谆谆教导:“此事牵扯到叶渐离,顾白视他如挚友,怕不能公正处理。你是秋风山庄的少主,小则门派荣耀,大则武林安危,不靠你还能靠谁?岂容你袖手推脱?”
“那叶渐离初涉中原,什么事能牵扯到他?”
“你陶师伯怀疑他不是叶渐离。据说中原有人能证实他的身份,这两人曾结伴游历西北,与叶家人有一面之缘。一位是画师,隐居于泰山余脉,秉文已动身去寻他;另一位是乐师,在陈州隐姓埋名,我要你悄悄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