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又说道:“傅大哥,咱们可以一起闯闯,算上柳师兄师姐,人多势众的热热闹闹闯江湖多好。”
“你是要去闯荡江湖,还是要去打家劫舍。”邱慕青拿出大师兄的派头斥责他。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顾白既怕师兄发脾气,又觉得自己委屈,低声嗫嚅着:“柳师姐也说了,想和傅大哥一起闯荡江湖呢。”
“胡说八道!”邱慕青气得脸都白了。
柳天姿的脸却红了。她是个水灵灵的漂亮姑娘,刚过豆蔻年华,偷偷在心里藏着心上人,偷偷说了一句心里话,谁曾想竟被顾白听了去,又这样当众说了出来,还当着心上人的面!她又是娇羞又是慌乱,偷偷抬眼看傅清风,一颗心刚提到嗓子眼又坠了下去。
傅清风心想:闯荡江湖自然要潇洒肆意,带这个带那个的,怕不能随性而为,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他面不改色,仍是笑着:“我倒是乐意闯闯,只怕师伯们和师傅不同意。”
“怕什么呢,我来帮你问一句。”陶秉文接过话茬,说笑似的,将几人的对话讲给长辈们听。
邱莹莹远远地瞧着柳天姿,忽然想成人之美,笑着向柳叶刀柳毅说道:“孩子们都长大了,天姿也出落成花朵一般的美人,我看着也喜欢,不如向柳师兄讨个人情,给天姿说个郎君如何?”
柳毅哪舍得女儿出嫁,又不好拂了面子,硬着头皮点头。邱莹莹便说道:“我看骆师兄的徒弟清风就很不错。论身手,是后辈中的佼佼者;论长相,英俊潇洒器宇不凡;论人品家世,既是骆师兄的家传弟子,肯定是错不了的。”
这话刚落地,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倒像在演一出好戏。有愕然气愤的,如邱慕青;有妩媚娇羞的,如柳天姿;也有拍手称赞的,如顾白;还有不知所谓的,如柳天奇陶秉文和傅清风。
不等骆寒答话,傅清风便说道:“邱师姑说笑了。我和师妹一年只见一次,相处不过几天,师妹对我一无所知,怎可轻许婚姻?”傅清风生性冷淡,倒不是有意疏远别人,只是他不会刻意与人热络。就说他和顾白吧,相处时玩得开开心心,分开后却很少想到他,更不会去找他见他。
邱莹莹到底是老江湖,见过大场面的,听他这样说便笑笑岔开话题。这场宴席直到月上树梢才作罢,少年一辈各怀心思,恹恹散了。
三月初三这天,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桃林里,一朵连着一朵,一簇拥着一簇,争奇斗艳的十分漂亮。桃林中间早搭好了比试的擂台,各路武林人士齐聚,一阵锣鼓声后,便正式开始煮酒论英雄。此番只是后辈之间切磋,不论输赢,点到为止即可。一些小门派的弟子争先恐后上台,既能让四大高手指点一二,又可在江湖中混个脸熟,一时间十分热闹。
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又一个接一个地下台,走马观花似的,这一场就轮到了柳天奇和陶秉文。同样是四大高手之后,一个持刀威风凛凛,一个执扇文质彬彬,众人敛声屏气,心里好奇哪一个能胜出。
柳天奇子承父志,刀法大开大合颇为霸气,一心只想进攻,极少防守。陶秉文以守为攻,一把折扇指指点点,看似随意却恰到好处地将攻击挡在身外。两人来来往往上百招,仍未见胜负之分。众人看得热闹,忍不住开口喝彩。
顾白心潮澎湃,向傅清风说道:“柳师兄的刀法又精进了,只怕伤着陶师兄。”傅清风不做声,心想:柳天奇招式霸道,根基却不足;陶秉文以静制动,身法又快,分明可以占上风,为何一拖再拖?想来他作为东道主,不想让柳家输得太难看。
果然柳天奇一刀劈下收招不及,陶秉文趁机欺身上前,抬手欲敲他的肩膀,逼得他收刀防守。谁知这一招竟是虚招,陶秉文身子一晃已绕到他背后,反手将扇子抵在他的脖子后面,雪白的扇面只有一支鲜艳的桃花:“柳兄弟,承让了。”柳天奇甘拜下风,收了刀退到一边。
“陶兄的桃花扇后继有人啦。”柳毅真心赞道,他儿子技不如人,他却并不懊恼,毕竟练武既要天分又要勤奋,想要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陶秉文胜了这一场,仍旧在台上等下一场比试。邱慕青飞身上台,却说道:“邱慕青不才,想请洛水剑赐教。”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陶秉文闻言一愣,却不恼,向傅清风抱拳道:“有劳傅兄弟替我一场。”言罢退到场外,傅清风只得上台应战。
“拔剑吧!”邱慕青看见傅清风就有气,同样是四大高手的首徒,又是同样的年纪,为什么傅清风事事都要抢在前面!柳天姿喜欢他,小师弟顾白喜欢他,就连自己的娘亲师傅都偏爱他——明知亲儿子亲徒弟中意柳天姿,偏偏要替他傅清风说媒!一桩桩,一件件,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去年比试战败后,邱慕青几乎足不出户,一心钻研武功,只待今日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