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后,卫晏一个枪头一挽,虚晃一招,枪。头牢牢地指在孙副将的咽喉处。
孙副将喉咙微微动了动,豆大的汗珠顺着面庞滑下,伴着大刀落地的声音,砸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小水坑。
他面露苦涩,叹了一声道:“老大的枪法是越来越好了。”
卫晏头都没回,随手往后一抛,长。枪精准的落入武器架中,他哼了一声,睨了他一眼:“我倒觉得是你懈怠了。”
孙副将嘿嘿笑了一声,埋怨道:“这京城又不比北方,平时也没个仗打,跟那些士兵打起来也不能动真刀真枪,时间久了身体可不得生锈?”
他边说着,目光忽然落到卫晏身后,他多看了两眼,好奇地问道:“老大,那边那是哪家公子哥儿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卫晏闻言,心里一跳,下意识回眸看去,便见来人一身月色长袍,眉眼温润如玉,目光含笑地望向这边,见他看了过来,眸子更是浅浅弯了弯。
卫晏没料到陆则会来,一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手无足措。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快步朝着边缘走去,翻身下了擂台,在他面前站定,轻咳了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陆则轻笑一声,神色温和:“醒来见你不在,听春信说你在练武场,便过来瞧瞧。”
卫晏闻言,不由看了春信一眼,似乎在责怪她把人带了过来。春信掩唇轻笑道:“侯爷,主君一大早起来便问侯爷在哪,连早膳都没吃,便要赶过来见侯爷呢,奴婢拦都拦不住。”
卫晏一时有些讷讷,看了陆则一眼道:“我习惯早起练上那么一会,你吃你的便是,何苦来找我?”
陆则闻言未回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拿起随身带的帕子,手臂微微抬起。
卫晏见状,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他见陆则微怔,神色间带着疑惑,不由轻咳了一声,干巴巴解释道:“刚、刚出了汗,脏。”
“帕子本来就是用来擦汗的。”陆则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又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珠。
卫晏身子有些僵硬,他身高在哥儿中已是能傲视群雄的存在,甚至放在男子中也不算逊色,只是比起陆则到底是矮了一些,此时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干净整洁的面容,嗅着他身上衣服上的熏香,又感受着自己出了汗贴在身上的衣裳,莫名觉得和他站在一起的自己委实有些埋汰。
他感受着陆则轻柔的动作,舔了舔唇道:“我回去洗洗便好,没必要这般劳烦。”
陆则闻言一顿,垂眸看着他,声音带着些落寞:“侯爷一而再地拒绝,可是不喜我这般对你?”
卫晏蓦地抬头:“我并无此意!”
“那侯爷日后就莫要说这话。”陆则语气清淡,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理过他额前的碎发:“我既是侯爷的夫君,这种事就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说法,我甘愿如此做罢了。”
他将他的发理顺,随后慢慢往下滑,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眉眼弯了弯:“还望侯爷不要拒绝。”
卫晏感觉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一个温热干燥的掌心之中,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道:“你若喜欢,只管做便是,皆随你。”
“我喜欢做什么都可以?”陆则问。
“自然。”卫晏道:“只要不伤天害理,不有损大周利益,随你高兴。”
“这可是侯爷说的,我记着了。”陆则眸中划过一抹笑意,牵着他往回走,边问道:“侯爷可饿了?”
卫晏感受了一下,微微默然,道:“是有些饿了。”
平日里他每日早起练武,洗漱过后刚好吃饭,倒也不会特别饿。只是今天……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卫晏耳廓不由红了红。
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最起码今日比试的时候,的确是感觉某些地方有些异样。
陆则拉着他的手道:“那先让人传膳,回去梳洗过后便能用膳了。”
卫晏应好,顿了顿又道:“日后你若饿了,不必等我,自己先吃便是。”
陆则却笑着摇头:“侯爷事务繁忙,日后我也要入朝为官,平日想来难得一见,我还是想多些时间和侯爷在一起。”
卫晏闻言,心头忍不住动了动,沉默片刻,又道:“那我……日后尽量不去练武场了,多陪你一些时间。”
陆则脚步却是一顿,回头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侯爷若是想去练武场,尽管去便是。”他停顿了一会,眼眸微弯,抿唇轻笑道:“我也很喜欢侯爷在练武场上的模样,格外耀眼夺目。”他弯了弯身子,慢慢凑近他,笑得温然,眉目含情:“尤其是耍长枪的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这种哥儿,那么风姿卓越,动人心弦,与旁人皆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