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啸宇缓缓闭上眼睛，无声叹了口气。
你就自己折磨自己吧。
－
赶了一个通宵，邱啸宇终于在早上六点的时候把期末研究论文交上去，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医院。
临近年底，以为好多病人出院，病房的人少了很多，有的病房冷冷清清只剩下了病床。
查房到最后，邱啸宇一眼就看到安静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晒太阳的柴初一。
每次看到，他的心总会控制不住的揪着。
他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表现出很自然的状态。
听到窸窣的脚步声，柴初一慢悠悠回头，朝着病房门口的一群医生讪然一笑，然后乖乖起身坐回病床上，“今天好像比昨天早。”
蒋星掏出听诊器，“再过两天更早。”
柴初一眉眼含笑，半躺在床上不动。
在病例单最后一栏填写完，蒋星看了眼邱啸宇，领着一众查房医生率先出去。
邱啸宇合上本子，盯着床尾贴着的病人信息。
“今天上午做个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
他没看柴初一，但十分确定柴初一一定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柴初一说：“好。”
邱啸宇抬头，缓缓与他的目光对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才说：“我五点半下班。”
“什么？”
柴初一以为自己听错了。
邱啸宇捏着手上的病历本，“办理完出院，在大厅等着我，我有事找你。”
柴初一红了眼眶，机械地点点头，“嗯，我在大厅一进门右边的缴费机器旁边等你。”
他一脸认真，泛着水雾的猩红眼角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乖巧的让人想要揉揉他的脑袋，温声哄哄他。
走出柴初一病房的时候，邱啸宇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得到了放松。
说出来好像也没有很难。
--------------------
第45章 我送你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惑许久的问题给出来方向，邱啸宇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两台手术结束，从手术室出来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邱啸宇加快速度换掉手术服，冲进休息室换了衣服就玩外走。
蒋星慢悠悠在后头喊：“急着去投胎啊？”
不出几秒，邱啸宇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蒋星：“……”。
看来确实跟投胎不相上下的重要。
电梯一直不来，邱啸宇索性顺着紧急逃生楼梯往楼下跑，他猛的推开一楼楼梯间的木门，气喘吁吁朝大厅门口右侧的方向看去。
还是他心中的那个少年模样。
柴初一低着头，大厅的灯光打在他紧绷着的侧脸，远远看去，他手上没拿手机，好像在扣自己的手指。
那么乖。
那么安静。
也还一如当初，那么帅。
他平缓了微喘气息，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迈向他心底那道让他振聋发聩的答案。
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安静乖巧坐在长椅上的少年怔了几秒，紧接着起身站直，调整身躯面向他。
“等很久吗？”他问。
柴初一嘴角扬起淡淡的友好的弧度，“没，一小会儿。”
邱啸宇向前一步，离他更近些，“冷吗？”
“不冷。”
柴初一如实回答，医院暖气很足，他因为穿得厚，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邱啸宇点点头。
他两手插在大衣口袋，微垂下眼皮，声音很轻：“手伸出来。”
“嗯？”
柴初一盯着邱啸宇。
下一秒，邱啸宇声音淡漠，“你手，伸出来。”
“哦。”
柴初一动了动垂在裤缝的两只手，又问：“左手还是右手？”
邱啸宇直视着他：“随便。”
柴初一下意识将自己的右手递出去，他左手每天打吊瓶，手背已经被针头扎的有点发青发肿，他不想让邱啸宇觉得，他是在演苦肉计。
手臂才伸出去，就听到邱啸宇叹了口气。
邱啸宇：“左手。”
“好。”
柴初一把左手递在邱啸宇面前，故意手心朝上，下一秒，他手腕处就多了一个红色平安绳。
邱啸宇：“开过光的，听说很灵。”
他瞥了眼柴初一手背上有些发青发紫的针头肿着些许，很快别看脸不去看。
怕自己看的时间久了，又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关心。
“谢谢。”
柴初一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那个红绳像是一道炙热火光，刺痛着他的双眸，邱啸宇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却暖在他心。
“走吧。”
柴初一：“？”
邱啸宇抬手把围脖围好，然后双手揣进口袋，“我送你回家。”
不明白邱啸宇突如其来的举动，出了医院大门，柴初一鼓足勇气，伸手扯了扯邱啸宇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