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乓乓……
林尉忽然觉得空了。
他骤然睁开了眼睛。
一轮明月挂在窗外的树梢。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将黑暗描摹出了一丝朦胧的轮廓。
是宿舍。
身下是冰凉的地板砖。
他躺在地上。
而他的脚下伏着一个轻轻□□的人影。
“呃……小尉，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
这一下，差点没把顾惜明给打懵了。
他是对系统的攻击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系统居然给他来这一招，简直是想让他断子绝孙，以报他擅自更改程序的一箭之仇啊！
林尉清醒过来，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哦，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扶起被自己打趴在地的顾惜明，十分歉疚。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太对不起了！”
当林尉搞清楚顾惜明伤到哪儿了，他的内疚更深了，简直想一拳挥给自己，把自己打昏过去，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令人无比尴尬的状况了。
其实顾惜明并没有看起来伤得那么严重。
他已经迅速恢复了状态。
不过——
“哎呦，好疼！”顾惜明想逗逗林尉，故意的。
林尉更慌了。
顾惜明没想到自己又被偷袭，一下子没绷住，噗嗤笑了出来。
“哈哈……”
林尉立刻察觉自己被某人给耍了，顿时又羞又恼。
“顾-惜-明。”
顾惜明眼看着小东西要炸毛，忙用像顺猫咪毛的方式顺了顺林尉的头发。
“好了，好了，乖，宝贝，我错了。”
林尉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有点儿羞愧，被顾惜明这么温柔地揉了揉头发，一下子被揉掉了脾气。
现在，看着顾惜明神清气爽的样子，他有些不确定。
“你-到底被我打到哪儿了？”
顾惜明心明眼亮，知道这孩子误会了，但之前已经调戏过他了，这回不敢再乱开玩笑，便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这儿。”
那地方果然有一个拳头大的红印子。
林尉一看是这个地方，先是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又心疼起来，因为那个红印子看上去有点肿，可见自己那一拳力度不小。
他轻轻地揉了揉红印子，再次道歉。
顾惜明根本不在意这点儿小伤，他更在意林尉清醒前的那个状态。
因为自己擅自修改了程序，导致系统攻击性增强。
此时，系统显而易见在持续攻击林尉的脑神经。
如果能刺激得当，或许林尉便能更早地清醒过来。
但如果刺激不当，反而会让林尉陷入更深的沉睡。
顾惜明也是逐步摸索走到这一步，前路风险如何，他也毫无把握。
所以，他根本不敢刺激林尉去获取这个世界的真相。
万一将林尉永远困在这个虚无的世界中，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这个风险太大，他冒不起。
他只能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适当提醒一下林尉该走的路。
那个时机到底何时回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顾惜明探不过底。
而眼下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惜明，惜明——”
林尉的轻喊让顾惜明回了神。
看着顾惜明略显沉重的脸色，林尉很是忧心。
“还疼，是吗？”
顾惜明忙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事。”
既然不是身体疼痛，那就是有别的事。
林尉不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相反他的心思非常细腻敏感。
他隐隐察觉出顾惜明有事瞒着他。
但是他又不敢直接询问，因为他自己也不算百分百坦诚。
此刻，他十分懊悔自己当初对顾惜明隐瞒噩梦的愚蠢行为。
也许，他应该先坦白自己的感受，毕竟信任才是感情的基石，才能和顾惜明进一步走下去。
他不想让顾惜明觉得自己是个妄想症的疯子，但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迫切地想要坦白。
而顾惜明呢，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不知道那个时机何时会来，也不清楚会如何来，但他会逐渐虚弱，无法陪林尉继续走下去。
他不想无故消失，让林尉彷徨。
所以他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让林尉以为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只是因为要出国留学。
他想把这个借口说给林尉听。
而林尉也想向他坦白自己的那些乱梦。
于是，两人阴差阳错，一起开了口。
“小尉——”
“惜明——”
显然，两人都没料到对方有话要说。
还是顾惜明先回过神来。
“怎么了？”
林尉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