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有些发愁。
学校规定，外来车辆不得停留过久，所以保姆车把他们送到宿舍楼后就直接开走了。
下了车，林尉抬头看了一眼宿舍窗户，心情复杂。
他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就录音吧！至少留个证据，如果他肯对我说真话的话。”
顾惜明明白，林尉朋友不多，冯梓算一个。如果把录音这种手段用在朋友身上，林尉会良心不安。
“不用为难自己。”顾惜明揽了一下林尉的肩膀，“别焦虑，把你想问的都问了，不用想着他会怎么回答。”
林尉迟疑：“那……”
顾惜明朝他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相信我，我自有办法！”
虽然林尉不知道顾惜明能有什么办法，但他相信顾惜明。
带着这份莫名的信任，林尉打开了宿舍门。
顾惜明跟林尉一起上的楼，但他在楼梯间稍作停顿，听到林尉开门进屋后，才走了出来。
他没有立刻沿着走廊往前走，而是站在楼梯间和走廊的交界处，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几句，才迈着轻巧的步伐继续往前，一直走到那间宿舍门前，静静地停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虚掩的门，那是他和林尉事先的约定。
一阵说话声从门里传来，十分清晰。
宿舍内，冯梓放下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林尉四目相对。
“你回来了！去哪儿了？”
林尉没有直接回答。
“你对我的课表比我自己都熟悉，难道不知道我去上课了吗？”
冯梓瞧了一眼桌上的闹钟。
“你中午没回来，我以为……”
林尉受不了冯梓这副做作的语气。
“你要还认我这个朋友，就不要装了。从早上开始，你就刻意在避开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东楼那场闹剧？所以心虚，不想跟我一起去上课？”
冯梓明显一滞，语气稍弱。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那可怜兮兮的语气，加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一瞬间林尉差点信了，也让他心惊。
明显是说谎，但看起来却很真。
这样的冯梓，他很陌生。
是只有这一次？还是以前也有过无数次？
林尉无解，因为无解，他才心惊。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尉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老祖宗的话应该是有点儿道理的。
他掏出手机，翻到热帖的2楼，调出了那张撕碎的情书，送到冯梓眼前。
“还用我替你解释吗？”
冯梓一抖，依然负隅顽抗：“这是什么？”
林尉只觉得一股怒气腾一下从心里窜了出来。
那是被朋友愚弄甚至背叛的怒火。
生平第一次他骂了人。
“你他妈有本事做就承认啊！做了，又抵死不认，就一个字，怂。”
冯梓脸色白了白。
林尉失望道：“怂包不配做我的朋友。从今往后，我们再无交情，你好自为之！”
--------------------
第17章
或许是林尉要绝交的话刺激了冯梓，又或许冯梓本来就在忍耐情绪。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冯梓苍白的脸色瞬间脸色涨红了起来。
他脱口而出：“你为什么瞒着我？”
林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啥？”
“你和顾惜明。”冯梓提高了声音，情绪逐渐激动。
“我都看见了，他摸你的嘴，你给他喂饭。”
冯梓的语速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严厉。
林尉脸色白了白，声音颤抖：“东楼海报上那张，是你拍的对不对？”
“对，是我。”
冯梓这次承认得干脆利落，就好像已经忍耐了很久，终于可以痛快发泄出来一样顺畅。
“为什么呀？”林尉实在不解，甚至有些痛心疾首，“就算我和顾惜明在谈恋爱，你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冯梓咬牙切齿：“我为什么不能？是你先背叛我的。”
“你管这个叫背叛？”林尉不可思议地抹了一把脸，忍不住也提高了声音，“我顶多算见色忘义，对不起兄弟吧！”
“可是，我喜欢你呀！”冯梓彻底被林尉这句“兄弟”激怒，“你说你不是同性恋，好，我把感情压在心底，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可是，你又给我希望，说什么就是喜欢我也不会喜欢顾惜明。好，我相信你。我以为，我给你时间，和你慢慢相处，你总会被我真心感动。”
说着说着，冯梓的声音慢慢带上了哭腔，似乎无限委屈。
林尉总是心软，他见不得人这样。
可是他刚想习惯性地去安慰冯梓，却被冯梓再次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对我的？一边钓着我，一边转头就和顾惜明约会去了。那天中午，要不是班主任给我引荐了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让我去教工食堂面试，我就真的被你的谎话给骗了。林尉，你怎么能喜欢那样一种人？那种狗仗权势的人。他简单一句话，那老板就跟哈巴狗儿似的扒着他，本来是我打工的机会，硬是被他那种人给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