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几日后,终于到了学政接见新秀才的日子。林二叔穿戴一新,而林皓尘轻摇纸扇,叔侄到达会面的酒楼时,里面已有不少人。
只听有人在打听,“你们认识林皓尘吗?他这般厉害,连中小三元,怎么以前从未听说?”
有人应道:“你们说,他从不参加文会,是因为囊中羞涩,还是样貌羞于见人呢?”
又有人道:“我表弟的叔叔曾和林皓尘是同窗。听说他以前根本不会作诗,更别提写文章,还被夫子劝退了。也不知拜了哪路神仙,突然就变厉害了?”
“他拜了我这路神仙!”林皓尘站在他身后,淡淡的道。
那人已四十有余,他转过身见是林皓尘年纪轻轻,手里拿着扇子,长相俊逸,便以为他是少不经事的公子,遂笑道:
“小友,你走错地方了,这里都是秀才,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林皓尘收起扇子,说道:“没走错!方才你们不是在打听我吗?”
“你就是林皓尘?”那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翩翩少年是案首。
“正是!”林皓尘笑道。
此时,学政刚好到场,众人按名次坐下。
林皓尘稳稳的坐在学政的下首,那几人神色复杂,有沮丧,有懊恼,唯独没有高兴。
作者有话说:
关于院试的描述,参考了《清代科举图鉴》。
第39章 去京城
“你就是案首, ”陈学政看着林皓尘,见他神清气正,笑道:“好,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你年少有为,倒也不负皓尘二字。”
林皓尘站起来, 拱手道:“学生谢过大人。”
陈学政挥手示意他坐下,随即环视了一圈全场。其他秀才都端正坐直,期盼获得学政大人的青睐。
然,陈学政只是让他们不必拘束, 便唤林皓尘随他去包间。
大家失望之余, 更是好奇, 林皓尘缘何得学政大人另眼相看?
林皓尘一边随学政走, 一边也在思量,他猜……
“皓尘……”陈学政觉得这二字甚是耳熟,停下来问道:“京中有一本关于对联的书, 作者也叫皓尘,你可认识他?”
“正是学生。”林皓尘略有些失望的应道,他尚在猜陈学政单独见他,是为了答卷……
陈学政哈哈笑道:“竟是你!果然后生可畏啊。”他儿子买了这套书,曾拿里面的上联来为难他, 故而他有些印象。
“你在卷中提到君子之道,人人皆能知能行, 唯教化而。你可有条措?”陈学政正色问道。
大周朝建立不足五十年,百姓在长达数年的战争中, 疲于活命, 人心不古, 多有罪犯。
此次朝廷派他来,除了负责院试外,还要求他教化当地民众。因此,他才会出此考题。
林皓尘闻言,这正是他期待的问题,遂按之前想的答道:“学生认为,传道首要是做到人人皆知。然,读书门槛高,识字不易,非人人能习得。”
陈学政点点头,这是眼下的困境。
林皓尘接着道:“学生有两个法子,一是教化民众遵从律法,律法乃是道德的底线。朝廷可将常见的犯罪之举,以及惩罚画出来。将画贴在各衙门及城门口,每十日更换一张。百姓只看画就能明白律法。”
“这个法子……”陈学政沉思了一会,发觉这做法确实花费低,见效快,他拍手道:“此法甚妙!第二个法子呢?”
“第二个法子将圣人之道隐于戏曲、说书中,民众不需识字,即可在听书听曲后,习得礼义廉耻。”
林皓尘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学习《三字经》已颇为吃力。而底层的百姓们,他们缺少钱财和时间,想识字就更为困难。
所以,林皓尘索性跳过识字这一关,根据自己的图像记忆法,和话本的流传之快,想出这两条建议。
“好!本官这就吩咐下去。”陈学政赞赏道。
他从京城来到皖城,沿途曾命当地官员开立书院,教导百姓,但官员却向他哭穷。若按林皓尘的法子,便不需朝廷拨款,也可行。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才走去宴席,陈学政特意让林皓尘坐他身侧。先前背地里议论林皓尘的人,眼里只剩满满的羡慕。
…………
次日,林皓尘他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乡。
忽然有人拍门,徐竹去开门,一个穿红戴绿的妇女推门进来,高声道:“恭喜秀才老爷,我这里有一桩好亲事要说与你们。”
林皓尘从屋里走出来,指着大门口的“囍”字,道:“不必了。”
那媒人毫不见外的穿过院子,边走边道:“哎呦,我是来给秀才家的姑娘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