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衙役斜眼瞥过来,见林皓尘斯文俊秀,心中暗道是个人才!
可惜,他们收了银子就要办事,遂凶道:“你们就是林家的人?杀没杀人,由不得你们说了算!”
另一个衙役道:“少废话!跟我们走,到了衙门自有县大爷断案。”
桃姐儿看到这场面,慌得冲到陶母面前,膝盖一弯,眼看就要跪下哀求。
林皓尘上前托住她,说道:“大姐姐,你不必求这恶人,他们带不走我。”
桃姐儿抬头,痛苦的看着他道:“尘哥儿,我认输,我不能害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却见陶父起身走到门口,恭敬的道:“大人,怎敢劳烦您亲自来。”
那县令大人一把推开他,急奔向屋里,扫视一圈,旁边的衙役和陶家的人纷纷向他弯腰行礼,唯有林皓尘几人站着行拱手礼。
“大胆!犯人见了大人还不跪下!”一个衙役怒喝道,就要上前捉住林皓尘他们。
陶明荣和陶母得意的看着林皓尘,县令老爷都来了,看他还能轻狂到几时。
“住手!哪里有什么犯人?不过是家务事罢了。”
县令大人喝停衙役,众人都愣住了,他们可是收了钱的。
陶父以为银子没给够,于是褪下手上的金戒指,遮掩着递给县令大人,说道:“林家的人打伤我儿,还请大人为我们陶家做主。”
县大人挥开他的手,义正严词的说道:“你啊,也太小心眼了。不过是亲戚间的玩闹,怎要闹上公堂呢?”
陶父在县里也算一号人物,被县令大人当众教训,一时恼羞成怒,说道:
“什么亲戚!林氏嫁进来这么多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我儿要休掉林氏!”
县令大人听了这话,暗自着急。方才,他接到威远侯的名帖,这才知道林家与侯府有亲。
那可是京城的勋贵人家,多少人捧着钱都找不到的门路!这陶家倒好,把大佛往外推!
他正想劝阻,桃姐儿抠着食指说道:“生不出,该怪你儿子!他屋里都是女人了,不也没孩子!我没有错,你们不能休我,我要和离!”
公公都当着县令的面扬要言休自己了。桃姐儿怕自己顶着被休的名声回娘家,连累弟弟妹妹们。她情急之下想起林皓尘刚才的话,遂战栗着反驳陶父。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神奇的不再感到害怕了,仿若卸下了胸口的大石,只觉得痛快。
陶母听桃姐儿当众指责自己儿子,顿时气道:
“你个小娼妇,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说这些话,不知廉耻!陶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滚回你们林家去!”
说罢,她还欲上来拉扯桃姐儿,林皓尘和林二叔急忙挡在桃姐儿身前。
县大人赶紧吩咐差役拦住陶母,他眼看陶家对桃姐儿恶言相向,便知道这段姻缘难以为继。他索性拿陶家做人情,一心向着林家。
那陶母被官差围住后,害怕得不敢动。她只敢内宅耀武扬威,哪里见过这场面。
既然大姐姐心意已定,林皓尘不想再浪费时间,遂向县大人拱手道:
“陶家不仁不义,卑鄙无耻,我们林家意欲与陶家和离断亲,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县令大人点点头,痛快的送人情:“既如此,陶家即刻写和离书,归还林氏嫁妆,两家各不相干。”
“大人,该我们陶家休掉林氏啊!还有嫁妆……”陶父不甘心的嚷道。
然而,县令大人转头瞪过来,陶父吓得不敢再说,只不情愿的嘟囔,“破财消灾。”
桃姐儿与丫鬟高兴的去收拾嫁妆,交予李大壮和徐竹抬出去。
那陶明荣在县大人的注视下,抖抖瑟瑟的写下和离书,勉力摁下手印后,“扑通”一声,倒下去了。
桃姐儿拿起那张重若千金的和离书,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陶明荣。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原来那个时常挥舞拳头的男人,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荣儿,你醒醒,快去叫大夫!我做了什么孽啊我……”陶母伏在陶明荣身上哭。
忽的,桃姐儿猛地冲过去,将一整壶热茶倒在陶明荣的脸上,随即将空茶壶摔在陶母的背上。
“啊啊啊……好烫!”陶明荣被浇醒,尖叫道。
陶母也被桃姐儿的举动吓懵了,指着桃姐儿道:“你疯了!你这是在杀人!”
桃姐儿轻笑道:“不过是热茶罢了,又死不了。”
以前,陶明荣打她的时候,陶母总是这般云淡风轻的说:“不过是玩闹罢了,又死不了。”
如今,她终于可以用这句话“回敬”他们了。
“大姐姐,干得好!”林皓尘赞道。
说罢,他拜别县令,与桃姐儿一同走出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