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鹤喊道:“娘……”他觉得高氏太轻易绕过林皓尘了,应该让林皓尘哭着求自己才是。
“你们在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吗?”林皓尘嗤笑道。
他接着道:“我何时承认过这表是徐思鹤的?这表是我师父送我的礼物,我师弟也有一只,你们差人到我师父那一问便知真假。”
“哈哈哈……”徐思鹤嘲讽的大笑,随即说道:“你在痴人说梦话呢?这是宫里的物件,岂是凡夫俗子可得!你编借口也不用心些,还编出两只来。”
高氏见林皓尘神色认真,不似说谎。她到底经了些世故,为稳妥起见,便说道:“你师父在何处,我明日一早就遣人去问。”
“我师父住西街雨花胡同,胡同最里面,门口有棵桂花树的那户人家便是了。”林皓尘应道。
“好,今日暂且歇下,明日定会水落石出。”高氏意味深长的说道。
于是,林皓尘他们只好先回流芳苑歇息。他们刚走,徐思鹤摇晃着高氏的手臂,不满的说道:“娘,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为何要等明日?”
高氏说道:“林皓尘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他师父住雨花胡同,那地块压根没有达官贵人,怎可能有宫里的怀表。”
她拍了拍徐思鹤的手掌,接着说道:“明日再议,一来显得我们宽厚;二来明日在众人面前揭穿他的谎言,岂不更好!”
“娘真英明!”
…………
林皓尘一行人回到客院,他和二叔都不担心,只要去了雨花胡同,就能真相大白。故而,叔侄俩一夜安眠,林皓尘早上仍寅时起床念书。
待到辰时末,高氏唤人来请,林皓尘和二叔随之走到正荣院。这是他第二次来正荣院,第一次是到达侯府那天,来给侯夫人王氏请安。
王氏仍是那和气的样子,坐在首位,笑得跟菩萨似的。她的左下首依次坐着世子夫人高氏、二奶奶梁氏、三奶奶章氏,以及林媛云。右边坐着徐思鹤并侯府的几个孙辈,徐思尧也在其中。
林皓尘进屋给长辈们一一见礼,他姐姐林媛云惊讶的看向他,问道:“尘哥儿,你怎会在这?”
那高氏捻着帕子笑道:“今儿,是我唤尘哥儿来的,我想请大家帮我们断一桩官司。”
众人都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疑惑的问道:“甚么官司?”
高氏站起来,款款走到王氏面前,递上怀表,说道:“娘,你且帮媳妇看看,这怀表可是世子当日拿回来的那只。”
王氏接过怀表,举起来迎着光细看,点点头道:“正是那只。”
三奶奶章氏在一旁问道:“娘和大嫂说的可是宫里赏的那只?那日听说,我尚未能一见,今日有眼福了。”
林媛云也说道:“大嫂可别偏私,我也要看。”
于是,怀表在几人的手中传了一圈。林媛云奇道:“怀表甚是珍贵,只是与我家尘哥儿有何相干?”自从林皓尘进屋,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高氏笑语,“说出来四弟妹勿见怪。这怀表侯爷原是给了鹤儿,但鹤儿昨日发觉怀表不见了,后来在尘哥儿那发现了一只怀表,就是大家看到的这只,与鹤儿那只竟是一毫不差。”
林媛云闻言,身子前倾,双手绞着帕子,看向林皓尘,说道:“怎会这样?”
“四弟妹别紧张,尘哥儿说这只怀表乃是他师父赠送,表链上还刻着“木”字。我一看果真如此,一时竟不知如何决断,遂请娘和众位帮我参详参详。”高氏皱眉说道。
林皓尘也微微点点头,示意林媛云放心。
“哦,竟有这等事?”侯夫人王氏饶有兴致的说道,又问高氏:“你可差人去问过尘哥儿的师父了?”
高氏说道:“问了,派去的下人来回话后,媳妇更发愁了,你们听听。”随即,她轻挥帕子。
一个嬷嬷站出来说道:“回夫人和各位奶奶的话,奴婢今日一早就去了舅少爷说的雨花胡同院子。奴婢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又等了一刻钟,仍不见人。那胡同的人说,院子的主人不在家,两日前就出门了。”
林皓尘大吃一惊,怎的这般巧?谢京海去了他继父家过年,偏巧师父出门访友,无人在家。这可怎么证明自己清白?
右边的徐思鹤见着他惊异的神色,冷哼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让你编,今日又能编出甚理由?”
林媛云紧张的站起来,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又慌忙坐下。
那侯夫人王氏沉吟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老身绝不偏袒任何人。若是尘哥儿不承认这是鹤儿的怀表,需得拿出证据来方可。”
三奶奶章氏连连点头,说道:“娘说的是,您最是公正不过了,谁也别想逃过您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