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云拉着他的手臂,告知了柳家儿子柳尚杰寻花问柳之事。
“荒唐!这门亲事……”徐建宁怒道,但转念一想柳尚杰是他表哥的儿子。若是退婚,那就断了两家的亲戚情分。
想到这,他稍微冷静下来,站起来说道:“我去柳家一趟,这混小子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我非去教训他不可!”
林皓尘问道:“姐夫且慢!柳尚杰此人好色风流,就算你收拾了他这一次,难保没有下一次。再者,他在外面的孩子怎办?”
若是留下那孩子,外甥女刚进门就给有庶长子。若是不留,柳家许会觉得咱们绝情,害了他们的孙子。咱们这样的人家,何苦当那杀人凶手?”
徐建宁跌坐回座位,若是退亲,那他和舅舅家的亲戚情分难以为继。
他正纠结之际,忽听到门口有道少女的声音,恨恨地说道:“爹,你还在想甚?表哥既不尊重女儿,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原来,徐月每日都来陪林媛云说话,院子的下人见到她已习以为常。故而,她方才在门外听完了整件事的首尾。
她素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哪里忍得下舅舅家的欺骗。越是亲近之人的愚弄,越让她痛恨。
徐月举起帕子,擦掉眼泪,红着眼眶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凭甚要受这种委屈?”
她自小随亲娘去舅舅家走动,与表哥柳尚杰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虽则现在她成了侯府的大小姐,也未曾想过悔婚。
徐月想到自己忍着旁人遗憾的目光,坚持柳家的婚事,却被柳尚杰背叛,她心中恨意更甚,寒若冰霜地道:“父亲,小舅舅说的极是,女儿不能嫁过去。”
林皓尘第一次听徐月唤自己小舅舅,他寻思徐月如此爱憎分明,想来上辈子在柳家一定过得极为不易。
眼见徐建宁还在纠结为难,林皓尘想言语上推他一把,遂道:
“姐夫,你堂堂世子,已过而立之年,仍不忘苦学考科举。反观那柳尚杰,大好年华,却只想着风流快落,这辈子还能有甚出息?”
此话正中徐建宁软肋。他们徐家帮扶柳家多年,他姨娘和亡妻,想方设法拉拔柳家。但这么多年,柳家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一代不如一代。
连一直犹豫不决的林媛云都开口道:“世子,咱们府里只有月儿一个女孩,终身大事总归要她愿意。”
徐月见继母和林皓尘都帮自己说话,她愈发坚定退婚的决心,当即跪在徐建宁面前,含泪道:“父亲,女儿不想嫁。”
徐建宁终于不再犹豫,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退婚吧。”
他看了眼林媛云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娘子身子不便,我去柳家退婚吧。”
当天,徐建宁很是决绝的解除徐柳两家的婚约。
然而,不过两日,京城就出现了流言,威远侯府的大小姐嫌贫爱富,不顾亲戚情分,退掉亡母定下的婚约。
又有流言说,眼见两家过完年,就要成亲了,威远侯府这时候悔婚,定是大小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流言传到威远侯府,林媛云急忙令人去查。原来,柳家不甘心被退婚,柳尚杰便想用流言毁掉徐月的名声,逼迫徐月嫁进来。
柳家这些年坐吃山空,就等着徐月带嫁妆进来填补窟窿呢。
徐月被自己舅家的无耻行径气得病倒,林媛云急忙和林皓尘、徐建宁商量对策。
徐建宁也没料到舅舅家会给女儿泼脏水,他一时被打击到了,并不说话。
林皓尘见此,遂道:“要还大外甥女清白也不难,我们找到慈云寺那女子,让她去告柳尚杰始乱终弃,大家便都知道是柳家有错在先。”
“若是那女子定要维护柳尚杰,不肯去告呢?”林媛云道。
林皓尘道:“这有何难?无非是威逼利诱罢了,她总有家人吧,再不济她肯定想嫁进柳家。总归能找到她在乎的东西。”
林媛云惊讶地看向自己弟弟,“尘哥儿,你变了!”
“变得如何了?”林皓尘反问道。
林媛云微微摇头道:“我说不太清,处置起事情来干脆利落,有点像……像侯爷。”
林皓尘闻言一笑,“姐姐说笑了,侯爷那样的盖世英雄,我若能学到一成足矣。”
此话乃林皓尘自谦。林皓尘两世都无父亲教导,他想着自己日后进入官场,不能只凭一腔热血。
故此,他一直在默默观察威远侯和段忧律的行事作风,以小见大,积累一些处世经验。
想到这,林皓尘道:“此事交代下人去办即可,我且去拜见侯爷了。”
威远侯近来心情不虞,皆因朝廷还是通过了削减军费开支的决策,首当其冲的是海防军费。侯爷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交代众人不许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