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腥咸,他尝试着轻轻嚼了嚼,舌尖砸出了甜味。
韩季自己也撕了一条肉丝塞进嘴里:“新鲜的鱿鱼,处理过后只洒了些盐,架火直接烤的,和你以往吃的味道不一样。”
“原本还有酱料,不过就这样吃更接海气。”
贺闻奇也大口嚼了起来,确实闻着腥吃起来没有。
“怎么样?”韩季问。
“嗯,还行。”
“还有,再吃点儿。”韩季又要喂他。
“我自己来。”贺闻奇接过他手里的竹签,手指蹭到韩季的手背,热的。
贺闻奇连着吃完了一整包,见他喜欢,韩季把另外一包也塞进他手里。
两人并肩而行,一个俊朗,一个英挺,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还有人举起了手机。
走走逛逛,顺便就近找了家烤肉店,主要是海鲜为主。靠海吃海,来了海边当然就吃海鲜了。
韩季自顾点菜,完了又要了一份海鲜粥:“晚上冷一些,先喝碗粥暖暖胃。”
新鲜的小海鲜不需要过多的处理,直接放进烤盘就行。
服务员上好菜,韩季自己拿着烤夹操作:“这边偏南了,其实大东海的海鲜更好吃。等到开海的时候,咱们去莲峰州,那里风景正好……”
抬头见贺闻奇盯着他一动不动,话一转:“呃,我赢了,我提的要求就是咱们一起去莲峰州玩一趟,可以吗?”
贺闻奇耍了两次赖,最终还是没跑过韩季。
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韩季把烤好的虾悉数放进自己碗里,用毛巾擦干净手,捏着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红虾扭掉头,揪住尾巴轻轻一扯,整个虾壳脱落,得到红白相间的完整虾仁肉。
他把虾仁放进贺闻奇面前的碗里,熟练的又剥下一只。
过去也是如此。
贺闻奇用筷子夹起虾仁,放进嘴里,弹嫩鲜甜。
过去他以为韩季给他剥虾是对他特别,原来只是自己误会了,这不过是他的习惯,习惯照顾别人而已。
“你输了。”韩季又丢了只虾仁进他碗里,“想好要说什么秘密吗?”
还有这茬,简直自食其果。
贺闻奇看着韩季骨节分明的手,他手很大,长指灵巧的扭虾头扯虾尾。随着他的动作,手背上的青筋偶尔会凸显起来,给人有力的强劲感。
被这样的手抓握,会是什么感觉……
贺闻奇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桩事。
今天他们都没有喝酒,威士忌却好似还在他身体里烧,脑子一热,喉结滑动:“我画过你的人像画。”
韩季正将烤熟的生蚝往贺闻奇盘子里夹:“这算什么秘密,你给我看过。”
“全身的,”贺闻奇舔了添嘴唇,“裸的。”
哐当——
生蚝掉到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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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出自陆游
第18章 画像
韩季把掉落到盘子里的生蚝给摆正,夹了一筷子凉拌冰藻嚼了老半天。
贺闻奇拿了只皮皮虾在研究剥壳,这东西比小龙虾难剥多了,越难吃到肉他越是想吃。
“什么时候画的?”韩季看他把那只虾肢解得七零八落。
贺闻奇手指被坚硬的虾壳边缘扎得缩了一下:“练习画人体,随手就抓你来练了。”
韩季也捡了只皮皮虾,拧掉头尾和全身虾脚,从腹部灵巧的揭下整块虾皮,再翻转掀开虾壳,一条完整的虾肉脱落出来。
虾肉落到贺闻奇碗里,韩季饶有深意的说:“没看过也能画?”
“想象嘛,这有什么难的……”忽觉说漏了嘴,赶紧夹起虾肉塞进嘴里嚼,“嗯,好吃,你什么虾都会剥吗?我以为总裁都不用亲自动手的。”
“我吃当然不用。”你吃不一样,就想亲手剥给你。
“我想看。”韩季说。
“什么?”
“画,我的——裸——像。”他强调。
贺闻奇轻描淡写:“早不见了。”
韩季轻轻挑了挑眉:“不会被人捡到吧?”
“放心,我保存在……咳咳咳——”说一句错一句,贺闻奇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差点咬了舌头。
喝了口水,顺了气,见韩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像在等着他把话给编圆了。
这回话在脑子里想好了才说:“艺术加工处理过,没人认得出是谁。”
“嗯。”韩季意味深长的点头,没再追问。
贺闻奇松口气,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改签的航班很晚,落地景城快接近凌晨了。
韩季提前联系了司机,先送了贺闻奇,再自己回酒店。司机接到老板电话,说是先送助理,倒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贺闻奇到家收拾好躺下,在床上伸展开四肢。这两天真是身心疲惫,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