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让她一个人走的,他应该抓紧她的手,他们一起回家,家里饭菜应该做好了,她应该要和他一起坐着吃饭,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可是,现在,她,躺在了这里。
医院里很安静,霍时宴靠在墙上,双手捂住双眼。他脑海里还是于虚冉被车撞上的那一幕,心里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握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头好痛,真的好痛,这一切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病床上于虚冉在静静的躺着,莫名的带着安详。
病房里好安静,就连窗帘也没有被风吹起。
程越却觉得这种安静能让人窒息,他看着霍时宴,上次看见霍时宴这种满身疲惫的无奈感还是他的昌年年离开的时候。
“时宴。”林业谦打破了这份安静。
霍时宴放下双手,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们说:“你们先出去吧!”让他和她静静的待一会。
程越看向林业谦,林业谦对上程越的视线后拽着他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霍时宴低头看着双手,刚刚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于虚冉的血。他抱着她的时候还不敢相信那是她的血呢!
于虚冉被送进急救室时,他就站在急救室外,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整整两个小时他等来了医生的宣判。
医生摘下口罩告诉他,于虚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等待中他最怕的就是于虚冉会死,甚至到了现在于虚冉已经安全出了急救室了,他却还在后怕。可是现在她没有死,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他却也该庆幸她还活着。
门外有声音传来,是程越那个大嗓门,他说:“业谦,于虚冉,她是不是不会醒来了啊?”
霍时宴眉头一皱,不会的,她一定会醒来。
“不知道!”林业谦面无表情看着程越又说:“别乱说话。”里面有人可听不得这样的话。
“可是,你看,毕竟霍哥和于虚冉也这样了,你说昌年年……”
“你胡说什么?”一道女声立马打断了程越的话。
霍时宴知道应该是于虚冉的闺蜜木子佳和苏青言来了。
林业谦瞥了程越一眼,然后看向木子佳和苏青言她们。
啧,看吧,不但有病房里面的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病房外也有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你们来了。”林业谦看向苏青言和木子佳。
程越看见木子佳立马低了头。
他刚刚说了于虚冉,现在看见凶巴巴的木子佳,他有点心虚。毕竟木子佳和苏青言是于虚冉的好闺蜜,而这俩闺蜜护于虚冉护得紧。
“冉冉怎么样了?”木子佳瞪了程越一眼,看向林业谦问道。
“医生说再观察观察,看看她能不能醒来,不能醒过来的话,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怎么会这样?苏青言和木子佳觉得不可置信。
“冉冉?冉冉怎么会呢?她怎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呢?”苏青言软了身子蹲在地上,压抑的哭声响起来。
木子佳吸了吸鼻子,蹲下抱住苏青言。
“冉冉,呜呜呜,冉冉……”
林业谦和程越看着哭了的两个女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空旷的走廊里是断断续续的哭声,医生和其它的病房也没有人出来制止,毕竟医院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霍时宴听着她们的哭声,默默的坐在于虚冉的病床前,看着于虚冉,他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于虚冉刚刚出院就又出了车祸进了医院,霍时宴通知了两方的家人,两家人都在A市,要赶来帝都还要一段时间。
亲人们还没有来到,木子佳和苏青言就在医院一起陪护。
霍时宴在旁边又开了一间病房,这是私人医院,病房不急用。
黑色的夜幕中月亮冒了出来,风偶尔吹动了树叶慢慢摇晃,晃碎了路灯的光。
霍时宴推开了于虚冉病房的门。
她的病房里窗子还留了一个缝,风偷溜了进来,窗帘被吹起轻轻晃动,地上因为窗帘的晃动有了一片一片的碎影。
霍时宴看见木子佳站在于虚冉的病床前轻轻推着于虚冉。
“冉冉?冉冉?”木子佳见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又伸手推了推她。
“冉冉?”
木子佳收回来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风又吹来,窗帘轻轻晃动着,霍时宴站在门口沉默着,他也不开口打扰木子佳。
可是霍时宴看着木子佳不断的喊于虚冉,而于虚冉没有动静,他又想抽烟了。
月亮偷偷藏了起来,它没有照见病房里的场景,也没有照见木子佳面无表情的脸和眼底莫名的神色。
木子佳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霍时宴,霍时宴的视线从木子佳的脸上慢慢往下。看见依然未醒的女子时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