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无凭不咸不淡,慢吞吞的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白师兄也睡不着?”桑棉棉走到白无凭身边坐下,熟稔的搭着话。
又是一声不咸不淡的嗯,白无凭用手杵着头,似乎有些醉意。
桑棉棉见状,扯了扯他手里的酒壶:“别再喝了,当心喝醉。”缺发现,那人将酒壶掐的极紧,指甲都有些微微泛白。
白无凭抬头,似是有些不耐的看她,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真是喝多了?桑棉棉无奈劝道:“不如白师兄早些回房休息?”
“别吵,头疼。“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带着嗔怪。
好吧,闭嘴就是。桑棉棉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不再理身边的酒鬼,兀自欣赏起了满天星辰。
肩膀突然感受到了重量,桑棉棉偏头一看,竟是白无凭不知何时整个身子歪倒了过来,头靠在了桑棉棉肩膀上。
意识到如今的境况,桑棉棉一瞬僵了身子,不敢再动。
好一会儿,才听见白无凭的闷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喃喃道:“好疼啊。”
疼?桑棉棉一拍脑门,糟了!还在这赏什么圆月!今日是十五!白无凭蚀骨丹发作了!
桑棉棉赶紧低身去看他,酒壶不知何时已脱了手,那修长的手微微摊在衣摆上,已被酒壶的碎渣扎破,鲜血淋漓。
“喂,白无凭,你蚀骨丹发作了,上次给你的药还有没有?”
“好吵。”
跟酒鬼说不清楚道理,桑棉棉索性撩开他的袖袍,去翻白无凭的芥子袋。似乎是被她折腾的烦了,又似乎是身上痛的实在难受,白无凭睁开眼,狠狠一口咬在桑棉棉的肩头上,惩治这个恼人的罪魁祸首。
“嘶,你属狗的啊。”桑棉棉倒吸一口冷气。却在疼痛过后,感受到了白无凭牙齿在微微打颤。
该是多疼啊!桑棉棉推推白无凭的身子:“我送你回房。”
白无凭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不行,回房,会被,发现。”
原来是这样,难怪一个人躲在这里喝着烈酒,原来是想靠烈酒麻痹痛意,熬过这难挨的夜晚。
“好疼啊,桑棉棉,好疼啊。”白无凭将额头抵在桑棉棉身上,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些痛意。
桑棉棉一下一下的帮他顺着后背,诱哄着问道:“上次的药吃过没有?”
白无凭皱眉,良久缓缓点头道:“刚刚吃过,不然,挨不到现在。”
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等着药效上来,抵御疼痛,两个人就以这样亲密的姿势僵持了半响,直到白无凭紧绷的身子一松,睡了过去,想来是丹药起效了。
桑棉棉守了他许久,摸摸自己的肩膀,抬头轻叹了一口气:“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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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无凭是在桑棉棉的床上醒来的。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桑棉棉正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奋笔疾书着。
怔愣良久,白无凭才开口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桑棉棉头也不抬:“你不是不想别人发现你蚀骨丹的事情吗?让你自己呆在屋子里不保险,我又不能放任你在船头吹一整夜的冷风,干脆把你搬回我屋子看着喽。”
昨日的记忆渐渐回拢,意识到自己昨天如同孩童一般朝着桑棉棉撒娇喊痛,白无凭不自在的看了桑棉棉肩膀一眼:“忙着写什么呢?”
桑棉棉正好停了笔,吹了吹纸笺,拿到白无凭眼前:“蚀骨丹的解药配方,等到了珠联璧合,我们就照着这个去寻。之前那丹药只能做一时只用,次数多了效果也会渐渐减弱,不是长久的办法。”
说着,便把纸笺塞到白无凭手里:“收好。”
白无凭心绪复杂的看了纸张一眼,胭脂门人人想求得的蚀骨丹解药配方,如今她竟这样轻飘飘的就给了自己。
“就这样给我?”
“不然?”
“没有别的所求?”
“瞧你说的,同门之谊嘛~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要不……本命真火还我?”桑棉棉捏着下巴试探道。
“别想。”
“哎你这人?!”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熙熙攘攘起来。
“咚咚。”有人轻叩了门。
“棉棉师妹,珠联璧合到了。”是柳风萝,在逐一通知清峰剑宗的弟子们下飞舟。
“知道啦柳师姐。”桑棉棉应了一声。
回身对白无凭说道:“听到了吧,你的柳师姐来喊你下船啦,还不赶快回你的房间收拾东西去。”
不知道哪句话惹的白无凭不高兴,只见这厮嘴角一拉黑了脸,然后打开了桑棉棉的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桑棉棉撇撇嘴,却见柳风萝的身影从隔壁房间踱了回来,瞪大了眼睛,在桑棉棉跟白无凭的方向之间来回指了指,仿佛在说:“你俩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