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把刀是我的?”周盈动作堪称笨拙,把刀抽出来一截。
这一次,白搭终于注意到了蛇刀上的铭文。
“就是你的刀吧,鹰扬?这铭文真好。”白搭美滋滋地和对面这位过山风唠了起来,也只能趁她失忆的机会,才敢这样大胆,聊她的蛇刀。
白搭和周盈告别了渔家父女,买了两匹马,一路北上,往单橘县去。
周盈:“你说我要去见我的叔父?”
“是的。”白搭说,“姑娘的叔父叫周尚,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现在就在单橘县。”
周盈又问:“我只记得同我一道的,有个人叫王悬。”
“将军领了皇差,往前线送粮草辎重,算算时间,也在返程的路上了。”白搭顺便问,“盈盈姑娘,你还记得什么?”
周盈突然驻足,神情十分悲伤:“我父母被人害死了,我没有父母。”
回到单橘县,正好遇上了回程的王悬。
看到周盈那一刻,王小将军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你没事吧?”
“一点小问题。”周盈手握蛇刀,就这么和王悬说话。
王悬盯着那刀,有看看白搭,觉得问题有点大。
白搭连忙跑过去,和王悬说:“她失忆了!除了你,谁都不记得。”
登时,王悬两眼放光:!!!
对于周盈的失忆,大夫也看过了,只能等她慢慢恢复。周尚也无可奈何,把收拾好的周璋夫妻的骸骨盒交给周盈:“你头受了伤,待在这里也危险,还是先随王将军回京去吧。”
关远也赞成:“我写信会乘风涧,让三统领派人去接你。”
现在,鹿添走了,单橘县的过山风更不够用,关远不能派人护送她。
“留在靖初侯府养伤吧,她本是随我出来的,再随我回去好说。”王悬又说,“徐莅还用得上我,这时候不好与过山风又多余的往来。”
关远闭上了嘴,只在心里说,你小子,真是能说会道的。
王悬这话已经是在表态了,他不站徐莅。
不帮徐莅做事的人,都是过山风的好兄弟——比如周尚。
出发前,坐在车前看刀发呆的周盈突然出声:“甜甜。”
关远赶紧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说:“甜甜没事,你安心回去。”
“好。”
又过了四日,鹿添终于靠岸了。
她找了一艘开往关市的货船,不去鹿城,直达候县码头。
经年不见,候县关市的规模又扩大了一半,码头停靠了许多娄屹的商船,一半人都在叽叽咕咕说着娄屹话。
“开——船——”
此时,正好一艘商船启程,往更北的方向驶去,出了大运河,从人工开凿的引水渠驶入淞水河,在往上就是距离两国交界处最近的娄屹码头——淞水城码头。
鹿添遥望那被阔水高山遮住的淞水城,曾经,它也属于大虞。
虞国公府在关市的生意不大不小,只是相对低调,鹿添找起来不麻烦。
候县的崔府,一座平平无奇的府邸。
鹿添大大方方去敲他家的正门,一旁在门口买菜的大叔稀奇地看着她:“你是来找人的?”
“寻亲访友。”她简单地说明来意,“这家的主人不在?”
“在倒是在,不过不怎么开门,我就住在旁边。”周围的居民只知道最近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别的都打听不到,因为那一户从不开门,也不和周围邻居走动。
说话间,门打开了。
探头出来的是拖泥:“诶呀!鹿姑娘!”
看样子,崔岳是没有事了。
进了府里,鹿添问他:“最近没有人找过来?”
“谁?”拖泥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
马上就要见到崔岳了,鹿添的火气也在蹭蹭往上窜,吓唬他道:“我爹。”
过山风二把手!
拖泥倒吸一口冷气:“嗬——!!”
一个婆子闻声出来,她是崔岳在本地招的,没见过鹿添:“这位是……”
“张大娘,这是鹿姑娘,”拖泥和她说,“少爷不是收拾了一间屋子么,你带姑娘先去,我去通知少爷。”
张大娘一愣,点点头:“姑娘随我来。”
她收拾屋子的时候,拖泥告诉她,要收拾好些,这间屋子住的也是主人。
那屋里,床头边放置了一座刀架,她还以为住的可能是崔少爷的兄弟,没想到居然是个姑娘。
崔岳的格局点单质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长廊要过。
穿过大天井,就是住房。
鹿添进屋以后,十分顺手地把刀架放了上去,再客客气气地和张大娘问话:“有劳问一句,你家崔少爷在做什么?”
她都到这里了,结果崔岳鬼影没见一个。
“呃……”张大娘略显尴尬,“不瞒姑娘,我是管府里杂事的,少爷那里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