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太尉府老太公的寿辰。
距离惊蛰还有十日,一向低调好名声的肃伯侯府传出了负面的消息。
“肃伯侯府虐待下人?手段残忍非人?!”靖初侯府上正开了一场茶会,仇夫人茶果也不吃了,忙向其他夫人追问,“怎么虐的?”
与她要好的夫人不大想说:“只是传闻,肃伯侯那几个儿子喜爱鞭打貌美的丫鬟和长得好看的小厮书童,还有夸张的说剥皮作画……只是传闻啊!”
侯夫人有些意外:“弟妹,你平日对这些传言都不感兴趣的,怎么今日好奇了?”
仇夫人笑笑:“随便问问,毕竟肃伯侯在外名声不错的。”
老太太院子里,因为周盈的关系,丫鬟们也把这消息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
“多难得的一个盈盈,偏偏府上的家生子多事。”老太太和晚煦说,“罚晴晴多扫一个月祠堂。”
没有了盈盈,她铺子的账簿都难看了许多。
“要不要把盈盈讨要回来?”镜眠在老太太身边问,她是真的很担心,外头把肃伯侯府怎么虐待丫鬟的细节都传得很清楚。
老太太叹了一声:“她那么机灵,还能斗不过一个家生子?无非是自己想走,才来请罪的。真想留下,她不会拒绝悬哥的帮助。传闻而已,我在这个时候去肃伯侯府要回一个丫鬟,像话吗?”
镜眠担忧:“大少爷肯定会知道这事的。”
“他在外走动,传闻是真是假心里有数,要怎么做也有数。”老太太倒是没有那么担心,“悬哥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盈盈说到底还只是一个丫鬟。”
亲兵两条腿转成了飞轮,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见王悬:“头儿!我去肃伯侯府找了几个下人打听,他们都说府上没有一个叫盈盈的丫鬟。”
王悬立即起身:“你确定?”
另一位亲兵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才过去多久啊?总不可能……”
“也许是改了名字呢!哎呀!”他一拍脑袋,“我真是太着急了,头儿,我再去问问!”
说完又一溜烟跑没了影。
“……他可靠吗?”
王悬看一眼身边的部下:“你跟过去看看。”
“是。”
到了晚上,两位亲兵探子蔫头耷脑的回来,情绪都不太高。
“旁敲侧击问了一位管事的,她说二月去的那一批丫鬟,是有个叫盈姑娘的丫鬟。”
“到府上没几天,被肃伯侯三少爷带出去跑马。”
“再也没回来。”
估计是死了。
王悬表情冰冷可怖:“在哪里跑的马?”
“西郊。”
一直在西郊轮值蹲点的鹿添笑到肚子疼:“王悬以为你死了,在西郊翻了一晚上,找你的尸体。”
周盈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风水轮流转,真造孽,现在被笑话的人终于变成了她。
此事也就在靖初侯府掀起了风波,加之外头的传闻沸沸扬扬,靖初侯府上下,周盈的名号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肃伯侯府的事到了惊蛰那天,很快被太尉府老太公的大寿取代。
太尉府宴请同僚,还有几位没背景的青年才俊,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戏台歌舞都有,曲水流觞坐满了人。
“咦?肃伯侯不来了吗?”
“估计是受到了影响。”
“该不会是真的吧!”
“肃伯侯府就在太尉府前面,怎么着也该有个信才是……”
乔府的几个少爷跟在徐健身边,还有一群纨绔,也在说最近京城发生的几件大事。
“你们猜,诚恐寺后山查出来的十五万两黄金是谁的?”乔府二少爷手执纸扇,迎风笑谈。
徐健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乔府大少爷耸肩道:“总之,乔府被过山风扣了两年的帽子总归要摘下来了。”
“说的是啊!”
“说不定过山风就是看不惯我们家,公报私仇呢。”
一个纨绔接过话茬:“乔府洗脱了罪名,现在又轮到了肃伯侯府陷入流言蜚语之中,诶?莫不是背后有人刻意为之?”
“说不定……”
今天是太尉府的好日子,纵横杀伐、威震朝野的太尉徐莅在老父亲面前,是个大孝子。
无论来了多少人寒暄道贺,也没有说离开一步,一直在老寿星手边陪聊。
徐老太公手拄桃木拐杖:“刚才我听见有人说,肃伯侯一家没来,怎么回事?他们的请帖送了没有的?”
“送了的,”徐莅握着父亲的手说,“若是来不了,恐怕是被过山风盯上了。”
老太公眼皮一跳:“大好的日子,别说这个。”
徐莅笑了笑;“是。”
到了快晌午时,寿宴准备开始了。
徐健抽了空找到徐莅:“父亲,过山风怎么迟迟没有动静?这都过去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