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商人说道:“听闻太尉打算在西南的西瓯也建立一个关市,到时候,候县关市还能看到方国货,我们的东西也能卖到方国去。”
“可惜,现在方国并没有停战的意思。”
“我听说,朝廷要请蓝老将军,出山止戈。”
“要是大动干戈,这税收恐怕要涨了吧?”
此话一出,不少人跟着唉声叹气。
于是,又有人说道:“诸位不用这么悲观嘛,长痛不如短痛,况且还没有增税一说,都是猜想。”
“若是蓝老将军出手,定能速战速决。”
“蓝家军可是从我们鹿城出去的,随太|祖南征北战打下大虞江山的常胜军。”
“太尉当年还是蓝家军中有名的少年先锋哈哈哈哈!”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赞美徐莅的内容上来。
“客人想要到关市买什么货?”鹿添正在浏览货单,店小二凑上来问。
鹿添把人打发走:“无需你介绍。”
少了一单引荐的生意,店小二失落离开。
只要够穷,谁也不能宰她,鹿添把关市货单也还给了店家。
店主:“客人不买一份回去看看么?”
鹿添不应,头也不回,带着贫穷独有的孤傲离开了。
今晚药材靠岸,想要收购得等明天,鹿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候县的一家旅店二楼一角,细长的蛇刀挑开了木质窗户。
随后,刀刃相向。
“过山风?”那是男人沙哑的嗓音。
鹿添背靠窗,一丝冷风透进来:“借宿,借宿。”
对方收回了刀,坐在桌前,声音中透着冷意:“给钱!”
鹿添把蛇刀放在桌上,顺势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怎么开口就提钱?过山风和神捕营自古以来就是兄弟,提钱多伤感情。”
对方不为所动:“开国二十年余,哪来的自古?五五,给我二十三枚铜板。”
二十三枚铜板,可真会狮子大开口。
鹿添当即站起来:“做梦!我半夜才来,前面你一个人用的这间房,凭什么也要我出。三七。”
“五五,房是我订的,有查探费、口舌费。”那位仁兄半点不让。
鹿添:“我用一条情报相抵,可行?”
神捕营的犹豫后:“你说。”
神捕营除了满天下追捕犯人,还要兼顾打拐的差事,鹿添把鹿城的那个牙婆卖了出来,相当于白送对面一份功劳。
他思虑再三,起身收拾行李,让了让:“你请。”
鹿添如愿以偿:“看来京兆府也被削减了费用啊。”
神捕兄弟眼皮一抬:“也?”
随后,两人都不再开口,一切拮据苦涩尽在不言中。
徐莅是候县关市的发起人,粗算一下时间,已经成立十余年了。
关市衙门,缴纳关税的人不少。
那里头倒是热闹,大虞和娄屹的商人结伴进出,几乎手上都有一份契书。
鹿添随意扫了十几分娄屹人手里的订单,几乎都是草河车、龟甲、龙脑等药材订单,还有五分买的是马草。
草河车、龟甲、龙脑,鹿添摸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一瓶金疮药,它的药方里就有这些成分。
娄屹小国,人口比不上大虞随便一个州部,正常情况下消耗不完订单上的那个量。
到夜间,鹿添去关市商驿逛了逛。
商驿里居住的都是娄屹商人,驿站还有军队驻守。
这些士兵都是普通兵,鹿添进进出出,翻上翻下,如入无人之境。
翻找半夜,还真让她捡到了好东西——一张过了期限作废被撕烂的废纸,上面有一个眼熟的私印。
契书中的供货商是西瓯单橘县一位姓莫的茶商,这个印是他的,鹿添被关押在殿前司狱时,曾见过一眼。
身为过山风,鹿添是记得每一次官僚变动的,这位莫大人可从未在吏部的名册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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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回京城!时间大法!
同志们,我还想改文名,人菜瘾还大。
第7章 (重逢!)
鹿添又在候县呆了五日,摸清了关市和县城周边的环境地形,这才拍马离开。
带着莫家不要的契书回到鹿城,鹿添又让鹿荣到码头转转,打听莫家茶商的消息,自己则是回到了破落院里。
今天的小院子有些异常,鹿添推开门,就闻到了纸钱燃烧的灰味。
“你回来了?”老太太穿着厚厚的冬衣,从窗户里面探出头来,指了指她的隔壁,“那老头走了,后天是头七,你有空的话可以送送,当年是那老头把你爹捡回来的。”
住在老太太隔壁的那老头,是小院子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也是最喜欢盯着鹿添看的一个。
鹿添一愣:“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