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她明明已经原谅沈之介了,明明可以放下从前的一切接受他全新的爱,可是好像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拽着她,不想让她往沈之介的方向靠近,就连尝试都不肯,好像在告诉她,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经历第二次了。
时姜常常陷入两难的境地,沈之介已经足够好了,好到让她以为自己值得,可又会不甘。
自己在不甘什么?她看着对面专注吃饭的沈之介,很专心地在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沈之介身上还围着那件和自己的体型完全不搭的围裙,粉粉嫩嫩的颜色和他身上禁欲一般的气质大相径庭。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沈之介不作声地夹了几块牛肉放进时姜的碗里,“尝尝。”时姜也没客气,尝了尝确实很好吃。
“你很喜欢这道菜。”他冷不丁地突然这样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的,时姜不得不承认她很爱吃这道菜,从前就很喜欢。
在西藏的时候,也照样很喜欢牛肉,只不过那时候是高原上独有的牦牛,味道不一样,但是吃起来,心情是一样的。
以至于她也不知道,是喜欢这道菜,还是喜欢,也爱吃这道菜的人。
沈之介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喜欢这道菜,还是在说她还喜欢他。
时姜没有接过沈之介的话茬,两人又恢复了安静,但这样的氛围还没多一会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起初时姜以为是对门的那个男人醉酒耍酒疯,就不敢上前开门,心想着原先还在和沈之介说对门从没有主动找过自己的麻烦,这下岂不是很尴尬。
沈之介也看出了时姜的局促不安,一丝愠怒闪过,起身准备开门。
却见赵柘成拎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口。
两人面面相觑。
“沈总?”赵柘成看见他一激灵,怎么会在时姜家里看见沈之介。脑瓜子一转又想起来这两人曾经谈过恋爱,脸色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很有礼貌地和沈之介道了一声好。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时队,看,最新鲜的草莓!我特意给你摘的。”
沈之介关上门紧随其后,又坐下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这里的男主人样子。
“沈总,你也尝尝!”赵柘成把草莓又往他那边推了推。
时姜一时有些发懵,看着一大袋的草莓就问他:“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在这吃点?”
赵柘成一听,正准备答应,余光里一阵寒气十足的凌冽眼神射过来,让他浑身一颤,又转口道:“不了不了,我吃过了!”
“那不介意的话你先坐会,我工作上还有点事等会要和你谈谈。”时姜想着多留一个人在这,尴尬总会好一些,就让赵柘成先留下来。
“你家离我家近,没事的。”时姜又补充道。
她都这样说了,总还不好意思留下就不应该了吧。
赵柘成只好选择无视沈之介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有些忐忑地在沙发上坐下。
时姜快速地扒拉碗里的饭,见沈之介也不怎么动筷子了,就问他,“要不你先回去?”
沈之介不做声,只是脸色有些铁青。
时姜站在门口,看他又换上自己的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目送他出门。
沈之介关门前还对她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送走沈之介后,时姜也顾不上收拾桌上的饭菜,叮嘱坐得笔直得赵柘成:“你先待十分钟再回去。”
然后累瘫在沙发上。
“时队,你说沈总都这样了,你还不会回心转意啊?”
“小孩子懂什么?”时姜闭着眼睛,没精打采道。
赵柘成撇撇嘴,“我们大家可都看在眼里,欸,时队,我想起来上次吃饭听所里有些老同事说,我们在西藏的那几年,经常会在研究所门口看见沈总的车,有时候大半夜都在那呢!”
时姜半信半疑,“大街上车那么多,怎么就知道那车是沈之介的?”
赵柘成瞪大了眼睛,一边用手比划着车标一边大声道,“沈总那车全国也没几辆好嘛!贼显眼,再加上他还有个不低调的助理呢,叫什么来着?”
“江林。”她提醒道。
“对对,就是他!想不知道都难。”赵柘成还感慨道,“要是我什么能像沈总那么有钱就好了。”
“你不也挺有钱的?”时姜认识赵柘成这么多年,还是比较了解他的家庭的,他和周群所长又是亲戚,不难看出他就是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
现在住在这样的小区,也大概就是习惯了衣食无忧的的生活,想跳出自己的舒适圈,打算脱离家庭尝试独立。
可他却叹道:“哎,我家那点家底,和沈总他们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河汇入大海,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