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姜,我们谈谈。”
沈之介叫了一声时姜的全名,说话间是不容拒绝的严肃和冷静。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也是是因为这两年被他惯坏了的原因,她竟一点都不怕他,讲话也不留情面。
沈之介被拒绝,却又一把拉过时姜的手臂,把她按在墙上,惯性让她的后背直直砸向墙面,但是预想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有袭来,沈之介把手背当作她的人肉垫子,垫压坚硬的墙壁上,时姜后背的蝴蝶骨一下就压倒了沈之介手背上突起的手骨,一声闷闷的碰撞声挤在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时姜被吓了一跳,却看见沈之介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越来越靠近,直到他的鼻尖快要触到她的。
她才看清,男人现在的眼神里尽是欲望和意味不明的威胁。
不安地问他:“你想谈什么?”
沈之介松开她,拉开和她的距离,又无奈道,“坐下说。”
两人看上去气定神和地坐在相对面的沙发上,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谁能想到,在这张沙发上,他们曾做过最亲密的事,也曾粘腻地呼唤过彼此的名字,如今却形同陌路,像是在谈判。
沈之介看着对面的她,缓缓道:“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时姜知道之前自己给出的理由也许有些牵强,所以她问他:“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没等沈之介回答,她又说,“有些话我只把它当作幼儿园小朋友小打小闹的程度,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三年,我很了解你,言语中伤对我们的关系实在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还有,你知道吗?你是个什么事都想着自己去掌控和解决的人,你习惯对所有事都游刃有余,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时姜说着就看向沈之介,他也在看她,似乎是在等一个自己到现在没搞清楚的回答。
“爱情不是生意。”
“我从来都承认过去三年我们很相爱,像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很幸福,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小事拌嘴,在我看来,我很爱你。
你觉得等到你那个未婚妻回来之后我是什么?捷足先登的小三还是你沈之介养在外面的情人?我都不想当,你知道吗?秦家那位小姐回来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已经不再单纯了。”
时姜开始把握主动,说着从前都不曾说过的话,看见沈之介因为听见我爱你而闪动的目光,又补充道:“而且你骗我。”
一句话让沈之介原本有些波澜的心瞬间回到谷底,是的,他骗了他。
不是一时半会的欺骗,是很长时间里,他都没有对她说出实情。
以往很多事沈之介都能问心无愧,因为他足够爱时姜,可现在看来,这份爱里偏执和固执占了很大一部分,让他有种放不开手的错觉。
“猗猗,对不起,我原以为....”沈之介低下头,在这一点上,他丝毫没有解释的余地,他现在居然只剩下惭愧。
“你原以为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才让我知道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点都不愿意成为你所有计划中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我是你的恋人,不是你的生意伙伴,我不需要你的掌控和保护,我更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就算今天秦家当面让我滚出这段关系,我也会坚持地牵起你的手,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你与我是一起的。”
时姜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现在不一样,你先松开了我的手。
也许你正在费尽心思谋划一切的时候,我已经被所谓的知情者们一个字一个字地杀掉了。”
沈之介过来伸手拂过时姜脸上的泪痕,半蹲在地上,表情痛苦,不断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高大的身躯此时就在时姜的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和卑微。
他终于有些认命般地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两个人一起玩笑打闹地场景,一起去放风筝,一起跳伞,一起爬山,教她滑雪......
从前种种就像放映出的电影画面一般,一帧一帧全部定格在他的脑子里。
沈之介就这样蹲在地上沉默了很久。
许久他站起来,对她说,“我去给你找文件。”
沈之介上了楼,时姜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魂落魄。
她想把他现在的样子永远刻在自己的记忆里,她想,即使以后会忘记很多事,但至少,这一刻她不会忘掉。
十分钟,沈之介抱着一大摞文件下了楼,交到时姜手上,却迟迟不肯松开。
“猗猗,我同意了。”
沈之介垂下手,又道,“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但我不希望你刻意避着我,如果基金会的投射范围扩大,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