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介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有些莫名其妙,偏头去看她,他一愣。
时姜闭着眼睛,嘴唇抿的紧紧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肩膀因为止不住的笑意在轻颤,一抖一抖的,连睫毛都在簌簌地抖动着。
“想笑就笑出来吧,我允许你笑一会。”
沈之介双手插兜,随意的靠在电梯里的扶手上,就这么看着他。
时姜终于将笑意释放,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他无奈去拉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样不至于摔倒。
“沈之介,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帝企鹅了。”时姜抬头,成竹在胸地说。
“嗯?”他好整以暇,想听听时姜是怎么解释这个称号的。
“大概就是你平时有些孤傲,站在别人身边的时候头都是抬着的,刚刚双手插兜的动作加上你这身高,还有给人一种生人勿近高高在上的感觉,没说你是丹顶鹤就不错了。”
时姜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沈之介在外人面前有些清高,看人都是俯姿态和帝企鹅又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要不是我了解你,他们取的外号还真的很让人信服。”
“哦?那你了解的我是什么样的?”沈之介突然弯下腰,凑近她,玩味地盯着时姜,她一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当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时姜如释重负,长长吁了一口气,赶忙跑出电梯,直奔沈之介的办公室。
等到他进去的时候,时姜已经在沙发上坐定,手里捧着一本经济类书籍,假模假样的看着。
沈之介也不拆穿她,只是又坐回办公桌前,开始忙碌起来。
时姜拿书把脸挡了一大半,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偷偷看他工作的样子,此时被盯着的某人突然抬头,撞上时姜偷看的视线,她忙不迭地又翻过一页,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沈之介轻笑一声,没再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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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沈之介在办公室开了一个不算简短的会议,结束时再抬头,就看见时姜手撑在沙发靠垫上,托着脸睡着了。
他走过去,时姜的脸因为长时间的挤压有些变型,嘴巴嘟起一个不太好看的角度,他轻轻抽出时姜的手,拖住她的脸,慢慢把她放在沙发上躺平,让她维持一个舒服的姿势,又叉着腰想了一会,小心翼翼把打算抱起她放在办公司内设地卧室里。
沈之介抱住时姜的手提了一半突然有人闯进来。
“介哥。”季彧人还没道声音先到了。
沈之介回头看他,脸上布满阴郁,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季彧给活剐了。
季大少爷也是心比胆子大,一进门就看见沈之介抱着时姜,看不出来下一步的动作,内心瞬间慌了神,连连说道:“我等会再来,介哥你先忙!”
“站住,等会。”沈之介轻声说着,迈开长腿把时姜送到了里面的卧室,脱掉她的鞋,给她盖好被子,关上门,又慢悠悠地出来。
“什么事?”
“介哥,我还以为你们大白天要在办公室......”
沈之介一记眼神剜过来,季彧都怕他把自己吃了,连忙闭嘴,“哎哎哎我错了!”
“什么事?”沈之介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问他。
“那个...上次嫂子在光海碰见赵墨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那是她非得说要去度什么蜜月,让记者拍拍素材,然后我也被拎着去了。”
沈之介晃晃手里的咖啡杯,没说什么。
“我是被逼的,赵家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我们,生怕我们被媒体扣上感情不和的帽子。”
“感情不和,不是事实?”沈之介觉得好笑,既然这桩婚事落成这个样子,当初何必把两个毫无关系和情感基础的人绑在一起,赵家和季家那两位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尽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赵墨她爸和我家那位肯定一早就商量好了,就差临门一脚,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一旦一方出错,对整个局面都不好,也难收拾僵局。赵家铁了心要卖女儿,以此维护家族企业形象,我爸也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他只在乎这场婚姻给季家涨了多少股票,拉来了多少资源,又赚了多少钱财。”
“季彧。”
“嗯?”
沈之介缓缓放下只剩一点的咖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看着马上就要垂下的日落,还有这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建筑,有些已经闪着灯光,一点一点,将这个城市的夜晚覆上一层雾气,宽敞的马路上车来车往,两边的路灯因为交错的暗影不断闪烁着,无声无息。
良久,他背对着季彧,问他:“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赵家那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