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介听到可爱两个字忽地眉头紧皱,实在说不上来这只长得像放大版青蛙,还呈趴地状姿势的远古动物到底哪里可爱,不禁打趣:“你确定不是自己给它起的名字叫可爱?”
“才不是呢!”
“理科男也太不解风情了。”时姜边装作嫌弃的样子,边咂嘴。
沈之介有些无语,“时小姐,需要我提醒你一句,理论上你也是理科生吗?”
“......”
沈之介是学金融的,金融人刻板印象就是只对数字敏感,倒是时姜这个学科学的看起来是个另类。
“倒也不必如此囿于成见。”时姜又辩解一句。
沈之介笑了笑,眉眼放松了些,头仰在沙发背靠上,开始闭目养神。
落地灯的光散在他的脸上,落了些阴影在棱角分明处,这让原本清冷严峻的脸变得柔和无比。
时姜回头看着沈之介,叹一口气,又转回来开始处理剩余的工作。
一时间,整个空间只有时姜翻阅资料时纸张之间摩擦的沙沙声和沈之介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安静的夜色有些相得益彰。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时姜总算完成了上班前所有的准备任务。
她也坐回沙发,学着他的姿势也躺着。
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沈之介不动声色地眯起一只眼,偷偷看了眼正在假寐的时姜,手臂绕过沙发靠背,揽住她的肩膀。
宽大温厚的手掌包裹住时姜圆润的肩头,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把她往自己这边拉近。
时姜顺势挨着沈之介,靠在他怀里。
“我很以为你睡着了。”
沈之介只是哼笑一声,转过身又抱住时姜,嘴唇贴近时姜的耳垂,轻轻呼出一口气,“想要的惩罚还没得到,我怎么舍得睡觉。”
时姜惊呼不妙,这怕是要做某事的前兆。
急急忙忙起身,想从沈之介的怀里挣脱出来,“沈之介你流氓!”
奈何时姜力气太小,没敌得过在身高和力量上都胜自己一筹的某人。
沈之介一个反手,把她扯回沙发,跌在软绵绵的垫子上。
肩上的吊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只虚虚钩在沈之介的指尖。
时姜有些害臊,羞红了脸反手去够,却扑了个空,笑骂了他一句。
“我明天还得上班。”
“我注意时间。”沈之介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闷声回答了一句,嗓音沙哑。
在灯光的映衬下,沙发上身影交重,旁边堆在一处的是男人嫌碍事早早丢弃的衣服。
时姜一到研究所就上交了已经准备妥当的资料,转身离开办公室却被所长叫住。
“小时,你再留一下,我这边有点事跟你谈谈。”
“好。”她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子上坐下。
周所长拿出放在抽屉里的一大叠文件夹,递给时姜。
她接过去,翻开,愣住了。
这是......中生代鸟类化石专题?
她接着看下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无比刺痛的字——西藏。
时姜有一瞬间的愣神,背又往下弓了几许,神情有些落寞。
周所长预料到了时姜的反应,安慰她:“小时,这个专题很有研究价值,你也算是我们所一只巨大的潜力股,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这个专题一旦完成,将会有很高的社会价值。”
时姜眼睛有些发酸,只是低着头,声音微乎其微:“可这个项目,不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吗?”
她不敢提起自己的母亲,也不敢提那场事故,这么多年,在她心里,所有的事只是“那件事”。
关于西藏的古鸟类化石考察是时姜的母亲张竹很多年前主导的项目,但是因为后来天灾难躲,多人遇难而使得这个项目被迫终止。
如今时隔多年重启这个项目,不免让人唏嘘。
“这个项目虽然被搁置了很多年,但其间所里也几经周转想要重启,但是考虑到各种主观和客观因素,一直都没有成功。”
“这次是所里经过几周的会议商讨之后正式决定的。”
时姜不解:“为什那么多年都没有成功,现在反而拿出来要重新研究呢?”
她说着说着,有些失控,嗓音稍微大了点。
周所长体谅她的不冷静,叹气,“不是没有成功,只是这个专题跨越时间有些长了,我们断断续续也一直在做研究和考察工作。”
“你也算能完成你母亲未完成的事业和遗愿。”
“我不去。”时将拒绝地很快,斩钉截铁。
“你再......”
“所长,我先走了。”
时姜没有再听清周所长在身后说了些什么,两只耳朵仿佛充了血一般,世界像是没有声音一般,只觉得肿胀和难受,她有些站不稳,扶着办公室的墙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