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谦:“谢谢。妈。”
跟“妈”字烫耳朵似的,林辞林立刻应:
“我该谢谢你的体谅。你最近很成熟,是我和你爸爸冒进了。总觉你学文科,在本地政府里做个秘书就很好。”
卢倾倾这个导盲犬有点不合格,脚下一绊,被温杞谦手疾眼快拉住书包系子,勒的脖子像上吊,她发出嗓子压扁的“啊——”一声。
这倒叫林辞林听见了:“你旁边有女生啊?”
声音变形,没听出是卢倾倾。
狗胆包天的温杞谦:“对。”
吓得卢倾倾蹲在地上成球形,不走了。
温杞谦忍住笑,腿贴在卢球球旁边,应付林辞林。
很快,温杞谦挂上电话,垂着脖子笑话卢倾倾:
“你干嘛?不是很大胆吗?”
卢倾倾抱着双膝,抬头大声:“你有病啊!干嘛让你妈知道!”
“知道什么?”温杞谦装不明白,也许是为了叫她自己说出来。
卢倾倾怨气冲天,站起来,拍了他一下:“她知道了怎么办!”
“知道什么?”温杞谦叉着长腿,倒步走,冲着卢倾倾的脸。
“······”卢倾倾加快速度,要把温杞谦甩在后面。
他铁了心要与她面对面,急于捕捉她的每个表情。
她往前跑,他就倒着追。
他喜欢与她玩猫鼠游戏,乐此不疲。
卢倾倾怕温杞谦倒着追万一摔倒,就减速,后来索性顿住步子,拽住他胳膊,胡乱推:“快带路回家!”
温杞谦和卢倾倾一路打闹着进了小区。
入了秋,晚上立刻见凉,小区里这个点比前几天静多了,入睡早的原因。
俩人不约而同降了调,也不再打打闹闹。
年纪和阅历的原因,他们聊起童年和同学,基本是温杞谦听的时候多,他很爱听卢倾倾讲话。
漆黑的路边,忽然一个浑厚的女声:“老二,下学回来啦?”
卢老二虽然吓了一跳,但很热情地聊了几句。
找了半天,那个人都躲在漆黑的路边,看不清面目。
温杞谦心底一沉,兄妹关系在外人眼中已成事实……
进了楼道,卢倾倾还在问:“刚才谁啊?”
温杞谦无语:“你不认识,还和人家聊那么开心?”
卢倾倾晕呆呆的:“我不知道,人家一叫我老二,我就知道是咱小区的,那肯定是邻居,聊呗。”
声控灯有点老化,卢倾倾要抬脚跺亮,被温杞谦扯住:“有睡觉的,我正开着手电筒呢。”
开了门,劳阿姨还等在家里没走。
卢倾倾惊讶:“劳阿姨,你早下班啦。”
劳阿姨大舒一口气,提起包就走:
“你出门时我问你干啥去,你不说,问急了你说马上回来,我左等右等你不来。行,你回来了,哥哥也回来了,我可算放心了。”
卢倾倾脸上一热,心底偷怨:你可算把我去哄他的急切心情暴露完了!
温杞谦和劳阿姨客套完,关门时瞪了卢倾倾一眼,终于借着劳阿姨的等待,朝卢倾倾泄了最近的私怨:
“小没心没肺的,总是浪费别人的耐心。”
卢倾倾:“切,你少公报私仇!我把她的等待算进工时。明天一早你还走啊?”
“那是上学!”
温杞谦去准备洗浴用的东西,卢倾倾不自觉黏在他身后,把帽子扯了,哄完了,这狗屁道具就成了闷热的累赘。
假辫子被甩得飞起,扫在了温杞谦的身上。
想起拿辫子挡住卢倾倾好奇的双眼……又在随时会氤氲潮湿的浴室……温杞谦吞了下喉结,一把把卢倾倾推了出去。
就这,洗完澡出来,温杞谦依旧没能幸免。
卢倾倾正从书房出来,在狭窄的走廊撞上雾漉漉的温杞谦,她见他浴袍的领子有点开,立刻想到了“粘了巧克力豆”的光背男生。
正擦头的温杞谦顿住动作,从毛绒绒的浴巾上看双眸圆盯着自己的卢倾倾。
可能是她的瞳仁漆黑到比夜深,有点摄魂,他感觉浑身潮湿扑倒的汗毛瞬间成了浴巾上的毛绒绒。
卢倾倾的眼神一路向下,盯住温杞谦的腰线以下。
——不动了。
盯、盯、盯……
温杞谦虽然对卢倾倾言行直白,但也并非常常。时刻谨记的是尺度。
比耻感深度,他还会是败了,瞬间转身,一手横伏在墙上,没好气又带着隐忍:
“你还不去睡觉!”
始作俑者卢倾倾正吃吃笑,猛然被“俘虏”喝了一声,吓得本子掉在地上,也没来得及捡,跑回了卧室。
温杞谦过了会儿才转身,捡起地上的本子,是个新的笔记,上面写着“猫鼠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贴着他的笔迹:我会考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