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檐+番外(50)

指纹在头皮上一层一层叠盖······

却,

从身体深处传出打摆子的指令,可指令如鼓点一般急骤传来,要打几百个摆子才能发泄出那阵寒颤——

但久久的,身体直棱棱定着。

直到——

温杞谦发现卢倾倾耳后坨着未冲的泡沫,手指轻轻拭起水,撩到她耳后。

有点干巴了,没冲净,他用手指协助,揩了揩。

卢倾倾立刻扒着洗手池——

“呕——”

干哕了。

温杞谦轻拍了下卢倾倾的背。

卢倾倾不抬头,脸埋在洗手池里。

俩人有几秒没说话,她瞬间明白了第一次见面时,他朝自己手心干哕的微妙原因。

他想,她大约和自己一样的原因。

谁都没有解释,权当对方不知道自己情绪的底细。

卢倾倾脑子里还是朦胧一团,而略成熟的温杞谦有点明白为何点滴的触碰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并非不适。

自我保护。

见卢倾倾双手扒着水池不动,温杞谦退后一步,他恍然明白,有时退步是向前。

给过于猛烈的反应,留一点呼吸、存活久一点的空间。

他一退,卢倾倾立刻直起腰。

微妙默契,浑然天成。

“吹吹头发,别感冒。”温杞谦指指洗手台旁的干手器。

两侧洗手间亮着灯,只有公共洗手台灯光将熄不熄;

不敏觉的声控老化,只要音调不使它亮起来,说些什么关心,在晦暗中也那么应当。

温杞谦离自己远一些,卢倾倾瞬间感觉到安全,开始转着脖子,在烘手器下吹头。

过短的头发,干得很快,卢倾倾干了还吹,吹了又吹······

嗡嗡作响的烘干声填满了两人之间;

像一串省略符,没说什么,却意无穷。

似乎,温杞谦说了句:“在外面等你。”

卢倾倾又没听真切。

但见他的步子拐出了洗手间。

温杞谦刚拐出去,就听见烘手机的声音停了。

这段关系,要长久维持下去,必然有个人时时保持强烈的清醒,温杞谦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时,已经思维归位。

一落座,他有了新疑问:

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根据胡乱想到长久?……

邓雨菲歪着头,朝温杞谦说了什么。

温杞谦虽客气地回头看着说话的人,但邓雨菲觉得他似是凝神在别处,她只好笑着重复:“你妹收拾好了吗?”

温杞谦表情一跌。

哦,对,见过他和卢倾倾一起的人,都默认他俩是兄妹。

吕伯庸热心,已经扒着沙发扶手探出上身,朝洗手间猛喊:“卢智深!行了吗?”

卢倾倾又提着裤子出来。

顺拐像企鹅。

邓雨菲看了捂嘴笑,把皮筋拆下来,递给温杞谦:“给你妹。”

温杞谦看了一眼皮筋。

邓雨菲忙挽一绺头发到耳后。

卢倾倾看到沙发上坐得不远的邓雨菲和温杞谦,美驴在对着狗子临水照花捋毛,她头顶噌地一下出了一层汗。

她猛然间想起在温杞谦家打气球时,邓雨菲也是这样笑盈盈看着他。

邓雨菲提醒温杞谦皮筋的作用:“扎住裤子,不然还叫她一路提着裤子吗?”

温杞谦伸出俩手指头,要捏邓雨菲手心里的皮筋。

卢倾倾提着裤子,恨不得把裤子褪下来,驮马的,姥子不穿了,还给你!扔你头上!

吕伯庸转头“嗖——”拿走了皮筋,要扔给卢倾倾。

但吕伯庸存心逗卢倾倾,借着让她稳稳接住的由头,要扔不扔。

卢倾倾一手提裤子,一手在空中胡乱接着,次次被耍。

脾气一上头,卢倾倾的脑袋成了蹿火的小煤气罐,要炸,她呲牙咧嘴:“你再惹我,我当众脱裤子!”

这疯子作势就要褪裤子。

仗势唬人,想得美!

吕伯庸立刻站起来,躬着腰,满脸笑地赔不是:“别别别,给给给,逗逗你。”

前台在玩手机的几个人听了哄哄笑。

温杞谦早唰地一下站起来,提着塑料袋,走过来,一下把塑料袋甩卢倾倾屁股上,低声斥:“胡说什么!叫你胡说!”

吕伯庸捧着皮筋递过来,卢倾倾还没拿稳,就被温杞谦提着塑料袋抽着屁股挤到一边了。

卢倾倾边抓吕伯庸手里的皮筋,边往墙边躲着,还要留心裤子。

温杞谦挡住了卢倾倾,声音从她头顶压下来:“赶紧,扎住!”

沙发上和前台又偷偷笑。

驮马的,这个混蛋玩意真不嫌丢人!

卢倾倾只是嘴炮,不好意思直接在温杞谦面前扎裤子,背过手去,在裤子后面扎。

可这混蛋玩意把自己逼到离墙很近,她一抬胳膊,肘子捣在墙上,气得她伸出胳膊推了温杞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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