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白辜月。”
她回头,发现贺鸣珂站在那巷子口。
“你在这做什么?”
白辜月看见他穿了一身西装。
“今天我们学校举行了成人礼。”
她走到他面前,路灯给贺鸣珂镀了一层漂亮的光,使他浑身充满了不像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气息,白辜月恍惚间想到了小学的贺鸣珂。
贺鸣珂盯着她:“但是很烂,只是拍了个照片,什么都没有。”
“那你这身衣服是?”
“这是我自己的,我刚刚换上。”
白辜月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前她很难理解贺鸣珂说的各种话、做的各种行为,虽然现在也很难理解贺鸣珂的某些动作,不过……
她说:“好惨的成人礼。”
贺鸣珂眨眨眼,认同她,并且带上了某种期待。
“你希望补一个吗?”
贺鸣珂小声说:“我听说你们学校是跳舞。”
不过她现在明白了,贺鸣珂的心思和小狗无异,越用简单的目光去看越是能看懂。
她想了想,“好吧,那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在这个……”白辜月环顾四周,补上状语,“狭小的巷子里。”
贺鸣珂笑了:“乐意至极。”
他的手刚伸上来,白辜月忽然后退一步,严肃而又苦恼地说:“可是王子殿下,我没有华丽的裙子,我的衣服又脏又破,手上长满了茧子,我会吓到你的。”
贺鸣珂一愣,眨眨眼,主动牵上白辜月的手,往怀里一拉,她猝不及防扑到他怀抱里。
贺鸣珂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没什么可以吓到我,我什么都不怕,让我见见你。”
白辜月靠在他肩头咯咯笑起来:“你漏了一句台词,中间还有一句是‘我是王子,我徒手猎杀过野猪、野鹿,我的宝剑曾在战场上沾满鲜血’你忘了吗?。”
“辛迪瑞拉小姐,你的记忆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那么好?”
“好吧。”白辜月停下笑,从他怀里离开,握着贺鸣珂的手反复摩挲,有些吃惊,“贺鸣珂,你有茧子了。”
“嗯……很难没有吧。”贺鸣珂不想让她观察自己手上因为写字练画磨出来的那些粗糙老茧,匆匆抽回手。
白辜月把手给他,感受到贺鸣珂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胳膊下,四指贴着她的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力度,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又没有不适宜的侵略感。
“你在学校,和谁跳?裴绍西吗。”
贺鸣珂盯着她的眼睛,白辜月否认:“裴绍西和我不在一个班,他只是我班上的一个同学。”
“男的?”
“我们班男女比例很协调。”
贺鸣珂不说话了。白辜月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在那个吻之后,一切还是如常。他前几个夜晚整宿的睡不着,懊恼至极,害怕亲手毁了自己和白辜月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友谊。
但白辜月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比失去友谊更让贺鸣珂失落。
好歹骂他一句,都比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谎言来得舒服。
“贺鸣珂,你的头发又长了。”
俩人从明走到暗,又从暗踏到明,白辜月侧头打量他的发尾。
“很丑吗?”
他忐忑望着她。
论其它,贺鸣珂是知道自己比不上白辜月周围那些男的,但论外貌,他有十足的信心,不过经过了高三一年的打磨,贺鸣珂也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这份姿色。
白辜月摇摇头,她摸到了他后颈上的药膏贴,“颈椎疼吗?”
“有点。”
简短的舞蹈结束,白辜月松开他,提议:“我帮你按一下吧,我经常帮我爸按,手法勉强还可以。”
贺鸣珂坐在一块废弃砖头上,任白辜月在背后一下一下揉捏他的肩。
他望着路灯,说:“我现在也没有华丽的衣服,没有宝剑,手里长满茧子,身上都是颜料的味道,我已经不是王子了,白辜月。”
白辜月俯下身在他耳旁嗅了嗅:“还是很香啊。”
“……那是因为我洗了澡。”
白辜月点点头,“然后呢?”
贺鸣珂落寞地低下头:“我不是王子,但你是辛迪瑞拉。”
白辜月用力拧了把他的肩,贺鸣珂痛呼出声。
“你当然不是王子,你是贺鸣珂啊。我也不是辛迪瑞拉,因为我是白辜月。灰姑娘那场戏,五年级就已经演完了。”
第70章 朋友
五月的最后一天, 贺鸣珂从画室出来,洗净手后回了宿舍。中午,四人寝里还剩两个人, 一个在嗦面条, 一个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