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越发不想说话了。
但人不可能突然间就从一个话痨变成一个不想说话的人,必然有其原因,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个原因。
吃完饭,他回了房间,拿起了手机。
打开游戏。
突然他又觉得没意思了,把手机扔到一边,他仰着头,脖子像天鹅抻颈般伸展。
像噩梦一般的经历,如今倒真像做了场噩梦。
他都有些分辨不清那是一场梦还是他亲身经历过。
折梦白在家躺了一个多月,然后便在父母的送别下上了去北京的高铁,路程不远,甚至不足以让他睡一觉,就已到了站。
北京真的人多,他在人群的推挤中出了站。
他报考的北京师范是个女孩子非常多的学校,可惜他选的是物理系,他和三个他的同班同学被分进了一间宿舍,第一天这几人就把谁是老大排上了。
他是最小的老末。
谁让他生日是12月份最后一天最后一秒生的,同年的人里绝对找不出比他还小的了。
大学的生活比想象中无聊,可能因为他话少的缘故,他们觉得他有点高冷孤僻,不好相处,有次回宿舍,停在门口,听见室友们议论他性子阴郁,总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好像脸上写着别烦我一样。
他只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已,不至于阴郁吧,他想。
他等他们把这个话题结束,才进去。
第54章
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出折梦白有抑郁症,折梦白懒得去解释,同学们还是友善的,他没受到欺负,突如其来的关心倒是不少,室友们也总拽着他出去玩,可玩什么他都觉得没劲。
坐完海盗船,再坐大摆锤,跳楼机,刺激的项目全部玩了一遍,室友们都玩吐了,他还面色不变,毕竟坠楼死过好几次了,这种明知不会死的,他的心脏懒得多跳几次。
室友们开玩笑说,以他的心理素质可以去开宇宙飞船了,普通战斗机都配不上他。
他难得笑了,把室友们看得愣神了好一会儿,回宿舍后他就被他们强行按在椅子上,三个男生笑得猥琐:“能不能穿次女装让我们看看?”
“你这么好看,穿女装一定很绝。”这几个家伙在想象力把自己馋得差点流口水。
折梦白嘴角抽了抽,抓住一个人的手腕,手缠上去,按住那人手臂上的筋,痛的那人松开了手,按着胳膊,龇牙咧嘴的,另外两人见状手上收了力道,折梦白一下挣开了自己肩上的手,出了宿舍。
宿舍门关上的那一瞬,他想,这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关系好像被他搞砸了。
他感觉自己变不回正常了。
心脏平稳地跳动着,极有规律,极有节奏,它很久没有疯狂地跳动过了,神经松懈着,像是弹性松弛了一样。
他的兴奋神经好像死了。
他已经快忘了兴奋是种什么感觉了。
不开心也不难过,什么情绪都没有,他像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波澜。
之后室友们确实疏远了他,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那天,他回到宿舍,宿舍里没人,他洗了个澡,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手机响了。
是他的其中一个室友。
接通。
“我们在搞联谊,你过来凑个数呗。”
“不去,我要睡觉了。”折梦白拒绝道。
“年轻人睡那么早干什么,赶紧出来,出来玩,人才能开心,别总闷着。”室友说“你这样,会让那些想和你搞好关系的人不知道怎么办的。”
折梦白觉得他说的对,他不能再这样了。
他沉默了几秒,道:“……我过去。”
“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室友把地址发了过来。
室友们在KTV里包了个包厢,唱得正嗨,里面还有几个同校的女孩,折梦白一进去,就瞬间成了女孩们眼中的焦点。
长得帅的,谁不喜欢,而且这帅哥还有种颓废阴郁的气质,好似在等你去拯救他一样。
“帅哥,来这边坐。”有个女孩热情地朝折梦白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那个位置几乎在女孩们的正中央,这要是真坐那了,就等同于进了盘丝洞啊,若是以前他保定坐过去,但现在他却拒绝了,坐到了男生区最边缘的位置上。
他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面对女孩子们喜欢什么样女生的问题,敷衍地回了句:“我喜欢学医的,医术越玄的越好。”
他说话的同时,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生将果盘和酒放下。
放下后,他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室友以为这个服务生在等他们加单,便说了一句:“这些够了,我们不加了。”
可服务生还是没有离开。
室友皱眉,这服务生怎么回事,是要逼他们加单吗,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