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机会了。老实点，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辛夷咬紧牙关，冷冷相视。
“卑鄙！你只会用这一招吗？”
“什么招好使，就用什么。论卑鄙，我不如你的广陵郡王吧？”
高明楼轻轻拨弄一下手上的枪管，检查着枪筒，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辛夷，一副老鹰捉小鸡的悠然模样。
“说了你是我掌心里的鱼，还不肯乖乖就范，是在等第一侍卫血溅当场？”
他笑一声，抬眼示意阿贵，捡绳子将辛夷捆上。
辛夷一动不动，慢慢阖上双眼。
绳子紧紧束在腕间，勒得她呼吸都紧了。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傅九衢？”
“急什么……”
嗖！
高明楼的声音尚未落下，只见那条狭长的甬道里，突然飞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掠过来，精准无误地叼住突火枪的引线，狠狠一扯……
高明楼呼吸一滞，用力拍过去，待它飞起，直接将火把掷了过去。
“啁——”
银霜被火把打中，吃痛地飞到半空，又扑嗵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咕咕叫唤、挣扎。
空气里弥散出一种羽毛烧焦的气味。
辛夷大声喊：“银霜！”
她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心里是即将失去银霜的恐惧，害怕得无以复加，可双脚刚迈出两步，就被高明楼拽着绳子拉了回来……
“银霜……”
辛夷双眼吃痛，盯住银霜扑腾的身子，差点落泪。
突地，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从甬道里传来，伴着呼啸的冷风，像恐怖电影里即将登场的鬼魂，酝酿出一种无比阴森的气氛。
辛夷眼皮一跳。
“十一。”灯火摇曳，石洞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冷不丁出口的声音，低哑、悦耳，如同一束烈日的光，照得辛夷心扉一亮。
“傅九衢！”
辛夷不敢置信地望过去，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又惊又喜，恨不得朝他扑过去。
高明楼的突火枪，杵在她的背心，“乖一点。嗯？”
辛夷身子微微一僵。
冷风倾拂而至，她觉得浑身凉透。
傅九衢就在面前，咫尺之间，却如天涯。
“你怎么来了？傻子，你快走，别受他威胁，他不会杀我的……”
傅九衢双眼里是大恸大喜交织的神采，冷冽的俊脸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奇诡。他没有上前，静静地站在甬道口，声音轻缓温和。
“十一，你没事吧？”
辛夷听出他音色不稳，一颗心也激动万分。
她没有时间去细想傅九衢为什么一口一句“十一”地唤她，看着银霜焦急地道：“我没事，傅九衢，你快看看银霜怎么样了，它翅膀好像烧着了……”
“咕！咕……”
银霜还在地上扑腾，乳白色的羽毛变得漆黑凌乱，飞不动，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傅九衢弯腰，将银霜捞在胳膊上。
银霜吃力地站了片刻，又被他放到了肩膀。
傅九衢轻抚一下鸟头，用脸贴了贴，这才将目光转向高明楼。
“我回来了。今天，你准备怎么死？”
第587章 色厉内荏
高明楼对傅九衢的出现并不意外，脸上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来得正好。省了我的麻烦。”
他轻轻一笑，一把收紧拉住辛夷的绳子，将她拽回来靠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拿着突火枪，对准傅九衢，冷冷凝视。
“南唐藏宝在何处，机关密室又在何处？带我去！”
傅九衢略微眯起眼，审视他，好像在思考什么，目光里有一瞬间的犹疑。
“高明楼，放开她！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威胁我？”高明楼紧紧束着辛夷的身体，脸上是决绝而冷漠的笑，“广陵郡王看看眼下的形势，我和你，谁的胜率更高一筹？”
傅九衢面容清冷，看着满地流淌的鲜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几步，将银霜放在程苍的身上，捡起程苍身侧的腰刀，慢慢地提起来。
铮……
刀身在地上挪动，沾着石贵的血，突地一挥手，在石壁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傅九衢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过来，冷冷淡淡，一副平静模样，气势却如乌云盖顶，极是骇人。
石贵往后退……
“主公……主公……杀了他……”
石贵的害怕来自内心深处。
面前的广陵郡王，有一副怎样可怕的面孔？
不冷不热不见狠戾，双目冰凉平静，如传说中盛放在九幽禁地的彼岸之花，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艳美而冷鸷，不见残忍，却让人绝望。
傅九衢的狠辣名声在外，在这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幽闭空间里，那双平静的眼睛，仿佛带着阴森的气息，带来了惊人的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