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叹息道：“虽说母亲关了她两个月禁足，但从此后，母亲也懒怠管了，只随她们去。将来四妹出嫁，她只尽好嫡母的责任便是了。”
明卿雪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同杜瑜清的往事说了出来。两人从前青梅竹马订婚、父母死后杜家上门退婚、更想以妻为妾……种种都简单说了，末了她道：“就是如此，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劝什么，只是这等事若瞒了你，未免有负你我之情，因此我想还是告诉你的好，你回去也可告诉父母，只是那位兰姨娘那里，还是别说了吧。”
姜婉妍惊道：“我竟是第一次听到这等事，杜家并未透露过，若是知道，我父亲那里也不能够应的。卿雪，多谢你肯剖白于我，此事我决计不会对姨娘和四妹提起半分。”
她起身郑重拜谢，明卿雪连忙扶起：“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其实退婚不是什么大事，婚前看清人品，总比婚后看清好得多，若非世人多有流言，我也不以为意的。”
阿意这时也道：“正是这个道理，其实无论男女，退婚和离都是各人的事，算得了什么？偏世人对男子总是宽容，对女子就多有闲言碎语。”
姜婉妍也是点头感叹。
这事明卿雪听过就罢，也没追问后续，姜婉妍四妹究竟嫁谁，她不甚关心，因她最近又看上了一处铺子。
说她看上也不准确，只是她现在生意做大了，在城里有了名气，前些时候又一口价买了古董铺子改做灯店，因此中人也留了心，把她划在了大主顾的范畴里，有好的铺子，先来问她要不要。
明卿雪一看，位置确实不错，街面人流量大，左右几家铺子生意都好，若不是店主欠了债，也不能这样急着出手。开价也厚道，三千六百两银子。
钱也是不缺的，萧珩当初留下一万两只是头批灯具的钱，后续战术灯运过去后，也是不断收到欧阳昱的付款。再加上老耿熟识的那队商旅，很认可她的雾灯，又多订了一些，现在她的现金充足到不能再充足，不投资出去，尽留在手里反而浪费。
于是同家里几人商量看过后，都觉得可行，就签了契买了下来，改装好准备择日开业。
就在她忙着准备第三家分店时，传来了知州四小姐同杜家定亲的消息。
原来杜瑜清春闱又中，如今已是贡士，这身份并不算低，加之他年纪尚轻，一时间在城里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商贾之家如卢家等，都有意同他结亲，只是杜家却婉拒了他们，道已同知州小姐定下。
起初许多人还以为是姜知州最大的女儿三小姐，不料后来透出消息说是那位庶出的四小姐，又是好一阵讨论。
有了解的人又说，姜知州背后的姜氏家族可了不得，那是在京城都根基深厚的大家族，能娶到一位庶出的小姐，也是攀上了姜家，这杜瑜清也是天大的运气。
诸人听罢，艳羡之情自不必提。
只是这一日萧盈却匆匆来找明卿雪，焦急问她：“卿卿，杜瑜清怎么会娶知州小姐？”
明卿雪奇了：“盈盈你管他娶谁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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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的主线
萧盈急得顿足，一副想解释又不能解释的模样，明卿雪好笑地拉她进屋。
“究竟是为着什么？我可真猜不出来了。”
萧盈犹豫半晌，一咬牙，还是说了。
原来那日太白楼路遇杜瑜清，杜瑜清对萧珩说了婚约，后来萧珩派人调查，发现确有此事……
萧盈急道：“既然你们早已订下婚约，他怎么能去攀附知州另娶？卿姐姐，你若是想怎么样，我们萧家也能为你主张！”
明卿雪默了片刻，才低声把之前对姜婉妍说过的诸事，又向萧盈说了一遍。
萧盈听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明卿雪道：“多谢你一片好意，不过实在不必为我着急，他娶谁都与我无关的。”
萧盈咬着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样的话，卿卿，我要问你一句——”
明卿雪一怔。
“你……你心中，觉着我哥哥怎样？”
见明卿雪不语，她又道：“你不知道，我哥哥本就对你……只是后来从杜瑜清那里知道婚约的事，才没有……”
明卿雪呼吸都停了一拍，指甲深深陷进手心。
“虽山高水远，珩万死不辞。”
少年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而这时，她才恍然明白他语句中的含义，还有那时，被她刻意忽略的一些东西。
他黑色瞳眸中压抑的暗流，并不是她的错觉。
“我……”
她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可眼下的情形，却当真叫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