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得手抖,大步往门口走去。
阿姨站在中间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两两句话,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男人:“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肖成旭也不是傻的,站在那里等他的大嘴巴子,他穿好鞋,反手利索地开门、出门。
阿姨喊道:“去哪里啊要吃饭了。”
“没胃口,你们吃吧。”
肖成旭“碰”地关上门,隔绝了里面“别管他,让他饿死在外面我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往外走了两步就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肖成旭两手插兜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另一头的凌慈则是带着一大家子的猫打群架。
对面一只猫挑他们一群猫。
要死的海盗猫竟然要霸王硬上弓半面妆,半面妆不敌,嗷嗷叫跑回来搬救兵。
凌慈饭都赶不上吃,“歘”地一下迎着海盗猫就冲过去了。
原本慌不择路的半面妆一见有猫撑腰,腰杆子瞬间就支棱起来了,嘴里胡乱地骂了两道又折返回去与凌慈一共御敌。
但是白猫一出来,海盗猫就像是捅了猫窝,后头坠着一串颜色各异的猫。
看他的模样显然是呆愣了一下,千钧一发之际紧急刹车,白色的猫爪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尖锐的刺痛感让海盗猫无暇顾及其他,他的视线已经被随后赶来的将近十只猫占据。
大脑也向他发出警告:
快逃、快逃、快逃!!
“呜哇”一声尖叫,旁的路人被这猫发疯似的样子吓到贴墙走,一只猫在前面跑,后面十只外加一只狗在后面追。
路人看着它们留下的尾气若有所思。
看来猫在社会上也不太好混呢。
十分钟后。
海盗猫缩在樟树最上头那根细的可怜的树枝上,七八只揣着手仰头对他虎视眈眈。
说不清是他可怜还是那根树枝更可怜。
白猫骂骂咧咧:“嗷呜呜呜。”
海盗猫拱了别人家的白菜自觉理亏,没有了以往嚣张的气焰,骂不还口。
半面妆扒拉着树干人立起来,伸爪子去够海盗猫垂下来的尾巴,吓得对方一个激灵,尾巴高高翘起。
树下路过的人被这动静惊扰,抬头一个猝不及防,进入了二十几只镭射灯的辐射范围内。
“卧槽。”
那人吓了一跳。
秋天,樟树的叶子不似夏季那般茂密,稀疏了许多。樟树的树枝层次分明,越往上枝条越是纤细。
只见最下面的那树枝上趴了四只橘色的小猫,拱着屁股一下又一下吃力地磨爪子,再上一点便是三只体型稍大的猫。
最最显眼的无疑是顶上的那只白猫,尽管夜幕降下,它那身白毛依旧无法让人忽视,也越发衬得它边上两只玳瑁跟隐身了似的。
路人与这十几只猫对视良久,忽又发现树下离他几步之遥的哈士奇。
“……”
他好像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内斗里。
路人裹紧了自己的小皮衣,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大步离开。
这段小插曲没有阻止内斗的继续发生,这次换作是海盗猫接受十数只镭射灯的监视。
“猫猫!”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绵软。
凌慈低头看去,任思思站在树下,小小圆圆的脑袋高高抬起,几乎要和地面平行,让凌慈很担心她的小细脖子会不会因为承受了太多它不该承受的而折掉。
她回头和栗子两兄弟打声招呼让他们先顶着,然后几下就从树上跳到地上。
“咪唔。”
天色不早了,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白猫绕着她的腿转圈,尾巴扫过她冰冰凉的小手,缠住。
入秋了,白日里的平均气温只有十度,夜晚的温度更是骤降,任延年给任思思穿了不少衣服,蹲下来摸猫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像是一个圆润的球。
树上的群猫僵持,树下温馨得冒泡泡。
说是僵持,白猫不在了,海盗猫身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得松懈下来。
明明下头的两只玳瑁打架打得比白猫还凶,但海盗猫在外混迹多年的直觉告诉他——
招惹了他们,他勉强还能活下去。
但要是惊扰了那只白猫,它可能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野生的直觉就是如此敏锐。
一个小人,一只小猫,在樟树玩抓尾巴的游戏。
路灯设在樟树旁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樟树的枝叶日渐繁茂,将路灯完全笼罩在自己怀抱中,灯影下枝叶摇晃,在白色的小猫和穿着白色毛绒外套的小女孩身上清晰地落下一片片叶影。
只是没过一会儿,稀疏的叶影被一个更加巨大的影子替代。
白猫和女孩若有所感,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