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金被推开，气得要打个滚，迷迷糊糊想起怀里的东西，怕滚坏了，只能爬起来坐好，“这个吗？不恨。”
赵游金挠挠下眼皮，“我算看明白了，那些民族、家国都是骗人的，骗傻子白出力，我才不上当。”
金雪没回头。
赵游金伸手拉了拉他衣角，“金雪，我很喜欢你，从来不恨，顶多有点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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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水淹开封-2
金雪僵持不住，自己走回来，蹲在赵游金面前，“为什么讨厌我？”
赵游金点头再点头，朝金雪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金雪凑过去看她，重重叹口气，“说吧。”
赵游金又摇头，“不说。”
金雪喉咙上下一滚，一口气堵在胸口，盯着赵游金的脸，又咬牙咽回去。
金雪揉着自己额头，耐心道：“为什么不说。”
“说了也没办法报复。岂不是很窝囊。”
“···你报复我好了。”
“那你生气怎么办？”
金雪单手撑脸，认真想了一会，“这样。”他朝西北方跪直了，右手三指朝天，“长生天在上，无论我的妻子如何报复我，我绝不对她发火。”
话音未落，飞快地膝行挪转回来，曲肘搡她，“这下好了吗？快说快说。”
赵游金抱着他胳膊，皱着脸想了一会，很大度地点头，“嗯。那我说了。”
说着话，脚上蹬地，往后退了退，抱着膝盖，小心打量他脸色，“在关外的时候，你说要脱我衣服···五十戒鞭。”
金雪皱眉听完，忽地大笑起来，吐出口气，抓过酒坛大灌几口，用袖子一抹嘴，“···嗯。就这事啊，那你想怎么报复我？”
赵游金摁了摁前胸，抖出袖中匕首，叫道：“你说呢！”翻手回戳心口。
酒坛咕噜噜滚落，金雪面色刷地雪白，背脊瘫软，整个人跪趴在地。
停滞一下，他豁然回神，四肢着地爬过去。
赵游金侧倒在地，一手还捂着心口，指间血喷如瀑，很快整个袖子都红了，打湿一片地毯。
金雪探手去摁她心口，怕止不住血，又怕压裂伤口，一会轻一会重，抖得要甩脱手指头。
“谁、谁让你报复、报复我？对！对不起！可、可以吗？你不、不要报复、报复我，···报复我、我···不好···我···”
那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赵游金怕割到金雪，连忙去推金雪的手，推了几次推不开，只好用自己的手虚虚拢住。
金雪喉咙里发出一个似笑似哭的音节，眼睛还红着，脸上已经没有表情。
半晌，嘴角抽了抽。
赵游金松开金雪，从衣服里抽出羊孚皮，空瘪瘪皱巴巴，气球皮似的。
里面还剩点羊血。
滴滴答答地从破口往下渗。
逛小厨房的时候，怕一张包不牢，偷了三四张。
那刀太钝，刚才没戳破，还是她自己用手攥破的。——可能是事先没排练的原因。
金雪的手保持着被她拢住的姿势，空悬在二人之间。
赵游金无知无觉，翻过来要查看，“没割到吧？”
金雪如避蛇蝎，唰地收回手，带得赵游金扑倒在地。
金雪猛站起身，脚尖勾住赵游金小腿，不客气地踢过去。
但赵游金却不疼，傻乎乎躺在羊血血泊中，看他弯下腰，伸手在地毯上摸索，很快摸到匕首，金雪抓在手里，死死握了一握，转而别在腰间，又直起身子，抬脚往外走。
但还没走两步，左腿就被赵游金死死拽住。
金雪右脚一跺，站定往后看，赵游金半张脸紧贴自己小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赵游金道：“你、你忘记了，长、长生天看着呢。”
金雪一声不吭，蹲下来掰开赵游金的胳膊，一手箍住了，另一只手抄起她腿弯，将她横抱在怀。
赵游金挣扎了一下，“你、你轻点，你左胳膊，有、有伤···”
金雪眼皮微跳，抿紧嘴唇，将她往床上一扔，拍拍手，大步流星地迈出帐篷。
···
第二天，赵游金翻了个身，望着地毯一片狼藉，跳下床，蹲到地上摸了又摸，“这里怎么会有血。”
扭回头，“我怎么会从床上醒来？金雪什么时候让我睡床了？”
捂着脑袋，“金雪呢？”
赵游金随便换了身衣服，一边穿靴子，一边一跳一跳地往外蹦。
撩开帐帘，已经是正午，白光晃眼，赵游金揉揉眼，看到金雪和哲布木尔并肩走来。
赵游金跻拉着还没系好的靴子，兴高采烈追着金雪叫：“诶诶，金雪金雪！”
金雪低头看了看飘飞的鞋带，一双手叉腰再放下，放下再叉腰，最后索性抱在胸前，不耐烦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