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思乱想：嗯。金雪很喜欢祝若明。金雪喜欢祝若明什么呢？骑射好？那我现在开始学，拿出高三的劲头，能不能在一年之内赶上祝若明呢？我骑射天赋应该也不错吧！当初考驾照是挺快的。全班最快的呢。
赵游金催促他，“快说快说！”
哲布很听话地说了：“当时我们正和可汗合兵，刚扎营，她就来了，带着一千骑兵，在几万大营里闯了个来回，杀了好多人，杀到我这里的时候，金雪拉着我退开了。”
赵游金道：“这不是交手呀。你们这不被吓跑了吗？”
哲布神色也有点尴尬，赶紧喝了口酒，脸一下红了，“我是说第二天。”
赵游金一喝酒脑子就没了，直白道：“第二天你们跑得更快了？”
哲布道：“第二天，她领七百步兵，站在河对面，就在那里站着···她是头一个，手里抓着一把箭，弓弦铮铮响个不停，只要进入她的射箭范围，连人带马都摔倒，被后面的马踩成肉泥，后面的马踩死了前面的马，自己也站不稳，···转眼堆成一面尸墙。”
赵游金道：“怎么做到的？”
哲布伸出两根手指，翻过来指指自己的眼睛，“每一箭，不是射中人的眼珠，就是射中马的眼珠。箭无虚发。”
赵游金道：“那，那金雪怎么和她交手？”
哲布道：“金雪用嵌金抹额蒙住马的眼睛，也蒙住自己的眼睛，跑马往前冲，也拿弓射|她。”
赵游金心一梗，“然后呢？”
哲布道：“金雪去势很猛，而且射的是蒙古连珠箭，但祝若明的箭，就是能在半空截住金雪的箭。最后金雪的马陷在尸堆里，···我找到他的时候，抹额金片上都是箭痕。”
无声。
哲布转过来问她，“是不是很厉害？”
赵游金全身僵硬，一缕缕寒气顺脊梁往上，满脑子都是金雪轻描淡写道：“我今天见到祝若明了。”搞得像他妈浪漫约会一样！
赵游金蹭地站起来，不顾哲布喊她，快步跑回营帐，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金雪睡得很浅，听到帘响，一咕噜翻起身，“怎么是你？”一脚蹬进靴筒，朝她身后喊，“哲布！哲布！赶紧带她走！”
赵游金跑过去，踢了一脚床，转过身，压着嗓子道，“没消息，你给我滚回来睡觉。”
金雪慢慢走过去，低下头皱眉盯她，“你怎么又哭了？”
青稞酒滋味醇厚且醒酒快，但是很烈，赵游金肺腑如烧，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扶着额头犯晕。
金雪叹了口气，起身到桌边，拿起一只牛皮大囊，用拇指推掉木塞，递到她嘴边，“喝点水。解解酒。”
看到金雪的手，赵游金抱在怀里就不撒，吧嗒吧嗒掉了好几滴眼泪，最后才扶着小口小口喝。
“行了。三口可以了，小姑娘不能喝太多凉水，”金雪收回牛皮大囊，仰脸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大口，咽下去：“军医官告诉我的。”
“把那个放下，”赵游金指指牛皮大囊，“我要你的胳膊，左胳膊。”
“你要我的胳膊？”金雪把牛皮大囊放到桌上，看看自己的左胳膊，“你要这个干什···啊！”
金雪刚把胳膊递过来，赵游金一手握住他手腕，一手撸起他袖子，一低头，猛咬一口。
金雪皮薄肉紧，肌理起伏有致。
虽然在赵游金的想象里，应该是咬得皮开肉绽，但现实是，自己的牙齿在金雪皮肤上滑啊滑。
哲布的声音传进来：“怎么了？”
赵游金更是怒火中烧，豁然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金雪。
金雪刚才喊那一声，完全是出乎意料，听到哲布在外面问起，金雪连忙朝外面道：“没事！”想想也不太算没事，扭回头，“你呢？你没事——”
顿时止住。
赵游金嘴角有一点点血，金雪心头一提，想到是自己的血，这才慢慢落回去。
她眼珠很大很亮，烈火熊熊，从黑里烧出红来。嘴角也是红的，却不如眼珠红。
看起来，非常生气。
跟她平时又怂又无所谓、既没原则也没底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看来这下不是哄哄就好的，”金雪朝床那边看了看，“怎么回事？慢慢说。”
“···”
这语气。怎么自己咬了跟没咬一样！
见金雪坐在床边。赵游金走过去，拉起被子，把他裹起来。记得他右肩有伤，那里只虚虚搭着。
金雪从被子里探出手，掐了她一下，“说不说？”又掐一下，“说不说？”
赵游金冷冷看着他。
金雪放开她的手，拍拍旁边位置，“来来，被子分你一半。”殷勤得像个青楼头牌。
赵游金哪有这个自制力，默念一句“低级趣味无罪”，就带着批判的目的，战略性钻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