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肩膀猛地被严旬捅了一下。
“给老子上啊。”严旬轻声来了一句。
紧接着, 最佳助攻严同学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剩余的几个男生离开, 挥挥手,只留下三两句尴尬的交谈被风卷着飘过来:“诶你们都是高二的学长吧?……”
一时间场上就只剩下沈闻和阮芋、还有一盏名叫许明意的小灯泡。许明意眨了眨眼,抛下一句“我去前面买个冰淇淋”,很有眼力见的溜走了。
现在只剩俩人,四周短暂的陷入沉默。
还是沈闻先开口道:“喜欢盛柏?”
阮芋愣了一下:“没有啊。”
沈闻就又不说话了。过了两分钟,他才很轻地回道:“那就好。”
阮芋没听清:“嗯?”
沈闻却没再重复,只说:“你下周末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反正之前也和他一起出去吃过,阮芋对此没有任何排斥,只以为又是他组了个什么局。
她眼睛一弯,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好呀。”
因为身高差,她看他时得稍微仰着头。
阮芋眼睛很亮,脖颈又白又细,发顶的碎发看起来毛茸茸的。
沈闻看着她唇角的带起的笑,整个人怔愣了片刻。
“噢对了,”这时阮芋突然垂头从兜里翻找了半天,掏出几颗包装糖纸五颜六色的糖,“这个,结账的时候那个收银员姐姐给我的。分你点。”
话说着,她已经随意把糖往他手里一塞。收回手时,她的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心。
沈闻的指尖跟着轻轻蜷缩了一下。
—
过完一个平静的周末,行德中学也迎来了期中考。
说是期中考,但其实这个时间段已经趋近于期末了,和期末考都差不了太久。
考试当天早上,胡高大三令五申考场纪律,老生常谈过后,他又说:“大家都努点力啊,什么数学啊物理啊,这些都是很容易和别人拉开差距的科目,要好好考。”
胡高大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却全程都没怎么提语文。捧着保温杯左右晃晃,就挥挥手撤退了。
班长吐槽:“胡高大真的好水。听说他的梦想是买彩票中大奖,然后立马辞职。我就没见过比我还咸鱼的老师。”
阮芋在旁边收拾桌面上的书,闻言忍不住笑。
突然她脑袋被人敲了一下,一回头发现是沈闻这狗贼:“你干嘛?”她很快捂住脑袋。
“帮你搬书,不用谢。”他走到她旁边,微微弯了点身子下来,轻轻松松从她桌子上搬起一大摞需要放在后面的教科书。
俯身时,他和她肩膀相触,阮芋睫毛颤了颤,看见他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腕骨。
那么好看的手,搬起这么多书来却一点不见吃力。她莫名在这一刻联想到了某种名为“男友力”的东西。
阮芋出神了两秒,很快又瞥见他另一边手腕,上面挂着根红绳。
之前没见他戴过,简简单单一个款式,大概是这两天从哪个寺庙里求来的。
她于是没再多关注,等沈闻回来后,低头在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两包桃子味果冻递给他当作是答谢:“我最喜欢这个口味,你试试?”
“好。”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考试。数学安排在下午,阮芋觉得自己报的那个补习班效果很好,因此进考场时十分自信。
但一开始考试她人就傻了。这个数学题太难了,和入学考时学校出的那张卷子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行德中学出卷子是由各老师轮番来的。有些老师比较温柔,出的卷子就会稍微简单点,而有些老师就是个“灭霸”,恨不得卷子所过之处无一人生还。
阮芋头发差点挠秃,总算磕磕绊绊把卷子写了个大半。
两天考试时间过去,所有成绩周五就能公布,这都还算慢的。如果是平时小考,下午刚考完,晚上就能拿成绩。
高中老师们的改卷速度非常之魔鬼。
学生们过的也非常之煎熬。
但就是在这么一个高压环境下,那个之前给沈闻送棒棒糖的男生还是每天风雨不动,照旧一大早准时过来往沈闻桌子上丢几颗糖。
糖的口味天天更新,塑料小棒里塞的情话也在更新。
看得出来非常用心了。
阮芋啧啧摇头,看见沈闻每次都把糖照单全收后,一边震惊一边心想:果然用心是能打动人的。
沈闻这么个拒绝了无数女生礼物的人,居然一下子就被打动了。
而沈闻依旧以为那些棒棒糖是阮芋送的,这上面的情话土是土,但他也看得挺开心。于是之前在火锅店里产生的一些不爽情绪被磨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