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之巅的弟子也是我的同门，你们虐杀他们的时候可想过我是同族？”宋栖迟冷然反问。
天谴，他还真不在意。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都是卑贱的人族。”
凤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愤怒，“什么是贵？什么是贱？你们是比他们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多长了一只耳朵？还是说你们的修炼天赋比他们更高？”
他扫了一眼对方众人的境界，最高的也不过灵师巅峰，“一个个连宗师境都没到的废物，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那几人愤怒地看着他，却没再开口，谁让人家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却已经大宗师境呢？
实力能让一切闭嘴，哪怕他们再高傲。
宋栖迟心中生起一股悲哀。
所谓的人族与古族，只不过是某些人标榜身份的借口，实际上都是人。
同生一片天地，本该相互扶持，最后却自相残杀，酿下大祸，让死气成了魔，魔物生了灵。
而古族却依旧不知悔改，守着那点自以为是的优越，肆意践踏人族。
可以说万年前那场劫难，是由古族一手造成，而宋盛和身殉魔渊，也许并不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义，仅仅只是为了替古族赎罪。
“生于蛮荒，低贱之人就是低贱之人，这是自古以来就不变的道理……”
然而他还没叫嚣完就双目圆瞪，脖子上一缕血线飙出，直直砸倒在地。
“多说无益。”宋栖迟淡漠地吐出几个字，长冥剑如灵蛇舞动，不过片刻就收割了一大波人命，全都是先前要逃之人。
他的仁慈只用在对的人身上。
凤沉很解气，古族的命是命，云天之巅弟子的命也是命，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只是他现在有点无法接受，小混蛋的境界竟然比他高了？那他的师叔威严何存？
君亦然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扶着额头，无奈叹道，“你在他面前何时有过威严？”
凤沉咬牙，抬起爪子就想挠他。
宋栖迟现在没心情看两人斗嘴，开口，“我师父呢？”
君亦然收了脸上的笑，凤沉也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君亦然开口，“师兄说他去一趟后山，不知道是做什么。”
宋栖迟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宋玄都，虽然他困住了他，但并不一定能杀得了他，毕竟是一个宗师巅峰，也许他和苏言灼二人合力应该能成。
刚在和帝莲融合的过程中，他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不同于从离恨境以及密卷中以旁观者的姿态观看，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亲自体会了一遍，哪怕时间很短，却已经跨越万年，包括宋颐之前的那八世。
那八世里他其实能感应到苏言灼的存在，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可用尽了一切办法，他都看不见、摸不到。
他以为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鬼魂，想试试死了能不能见到他，可每当他萌生死亡的念头就会不自主地走到天堑之渊，然后以身祭阵。
那八世里他没有一世活过了二十，从记事起，他时刻都能感受到身周流淌着一股刻骨的情绪，他想知道那是什么，又是谁的情绪让他如何难过？
“小混蛋，要不咱们合伙弄死他？”凤沉挑着眉，提议道。
宋栖迟思索片刻，点头，凤沉和君亦然虽然不是宗师巅峰，但两人联手也足够了。
他双手掐诀，加重宋玄都身上的压力，而君亦然和凤沉则前后攻击。
那老者见状不妙，飞身去挡，却被宋栖迟一掌击飞。
“小辈休得无礼，你怎么说也姓宋，族长是你的长辈。”那老者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道。
宋栖迟神色漠然，“一个时刻想置我于死地的长辈，他配吗？”
老者无话可说，他并不是宋族人，但曾经受宋玄都大恩，不得不报，即便他也认为在这事上宋族做得有点过分。
感受着前后夹击而来的惊天剑意，宋玄都大怒，他盯着前方的君亦然，“你也姓宋，难道你也想造反？和你父母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君亦然刺过去的剑陡然一偏，他眯起眼，并没有立刻相信。
宋玄都见他停顿，再次开口，“八岁之前的事你可记得？”
君亦然眉头拧起，他的确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他师父告诉他是因为他小时候遭遇过重创，不愿记起过去的事。
宋玄都讽刺一笑，“你叫宋君亦，并不是什么君亦然，是宋颐大伯的儿子，和宋颐是堂兄弟，可他当初却不管你父母的死活，执意不肯交出帝莲，你和他……有着杀亲之仇。”
以君亦然的城府，早已从蛛丝马迹中猜出宋栖迟是宋颐的转世。
但是他并不信这个人的话，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他是脑子坑了才会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