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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几人从皇宫离开后没有去客栈,而是去了先前他们暂居的小院,苏言灼一路都很安静,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就连凤沉上前和他搭话他都没理。
君亦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拉住锲而不舍的凤沉,对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方两人相握的手上,眉心微微拧起。
快进屋的时候,苏言灼突然甩开宋栖迟的手,越过他,几步进了门,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宋栖迟傻在了原地,回头去看君亦然和凤沉,眼带询问。
这是怎么了?
凤沉幸灾乐祸,而君亦然则是唰地撑开折扇,拉着欲看戏的凤沉往另一个房间走,“师兄的事儿你少管。”
凤沉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看某人倒霉。”
宋栖迟:“……”
他按了按眉心,上前敲门,软声道,“师父,先让我进来好不好?”
屋里没有一点动静。
宋栖迟想了想又道,“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随意乱跑,要不,你打我一顿?”
屋里像是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另一间房,凤沉扒拉着窗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这小混蛋也有今天,就该让师兄多冷他一会儿。
君亦然在一旁自顾自地饮着茶,脸上浮现出无奈,“你怎么总爱跟小迟过不去?”
凤沉嗤了一声,“哪是我跟他过不去?是他跟我过不去才对,他没来的时候师兄还多看了两眼,他一来师兄的精力和目光都在他身上了。”
君亦然不言,几百年前,他们的师父,前大衍阁阁主大限将至,收下凤沉没多久就闭了关,所以凤沉一直都是他们师兄弟几个在教,其中苏言灼最为严厉,但凤沉却对他最为依赖。
苏言灼于凤沉而言是不同的,可以说是如师父般的存在,多来一个人分走他的关心,他自然不乐意,只是没想到会被他记这么久。
那边宋栖迟有点头疼,“师父,我错了,开下门好不好?”
屋内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宋栖迟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后退两步,屈膝跪了下来。
他大概知道一点苏言灼的症结,这次是他太随意,即便要离开也该和苏言灼说一声或者留个消息,免得让他凭白担心。
就在凤沉心中呐喊“让他跪久一点,让他跪久一点”的祈祷声中,苏言灼开了门,他板着一张脸,嘴唇深抿,“进来。”
宋栖迟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跟上。
对面的凤沉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还没看够呢。
而宋栖迟关上门刚转身,一道鞭风迎面抽来,他忍着拔腿而逃的冲动,任由鞭子落在脸上。
鞭子的位置落得很巧,从额头一直贯穿到右耳,完美地避开了眼睛。
他不躲,是相信苏言灼不会真的伤他。
宋栖迟叹了口气,脸上火辣辣一片,他抬起眼,“您还要罚吗?”
他换了敬称,他不确定苏言灼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罚他,爱侣还是师父?
“为何要离开?”苏言灼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带着隐隐的颤抖。
宋栖迟上前抱住他,什么也没解释,低声在他耳边道,“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苏言灼身体僵硬,气息低沉,整个人像是包裹在浓雾中,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深深的……自厌。
宋栖迟突然有些心疼,握着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仰头看着他,“我都给你,好不好?”
第60章 只要我属于你,在哪里都可以
苏言灼没说话,手指轻轻缩了缩。
宋栖迟带着他到床边,抬手掐了个除尘诀,除去两人一身尘埃,他认真地看着苏言灼的眼,“你要是还怕我跑,就把我绑起来,这次不用普通的绳子,用锁灵绳。”
锁灵绳,除非捆绑的人主动解开,否则别想挣脱。
苏言灼嘴唇颤了颤,心里淌过一股别样的情绪,如此陌生又如此令人着迷,那是一种被人在意、被人捧在心上的感觉。
宋栖迟继续道,“或者你将我脖子上的同心印换成奴印,那样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不能违背………”
没等他说完,苏言灼就将他按到床上,低头堵上了他的唇,没有一丝怜惜,带着最原始的疯狂与凶狠。
他舍不得那样对他,舍不得真的把他绑起来,也舍不得给他下奴印……
可脱离他掌控的宋栖迟,又让他极度的不安,不安到对自己产生深深的怀疑与厌弃,他不怀疑宋栖迟对他的感情,只怀疑自己能不能护住他。
从始至终,不管万年前还是现在,他在乎的只有一个宋栖迟,可宋栖迟在乎的却很多,天下苍生、父母亲人、朋友同僚……却独独不会只有一个他。
他所有的私心在他面前都显得十分卑劣。